独孤小蓉将银针捏在眼前细看,又低下头瞧了瞧地上其他的银针,俊俏的脸庞变得有些微红,她扭过头对唐兰心问道:“你的人说,我十六姐只用了一剑?”
唐兰心点头,独孤小蓉有些嘲讽的说道:“会不会是你的人慌忙之中看错了?”
唐兰心道:“一个人或许会看错,十二个人不会。”
独孤小蓉深深的叹息,将手中的银针递向唐心兰,叹道:“这是梨花剑砍断的没有错,但数十根蜂尾透骨针一剑斩断,即便是我父亲也绝难使出这样的剑,天下也恐怕只有那位剑客能够做到。”
唐兰心没有去接,而是认真的说道:“一定是独孤小英使出的剑,绝不会有错。”
独孤小蓉将针弹了出去,对几人笑道:“我对你们口中那个严挺不感兴趣,既然十六姐不在这里,我便告辞了。”
几人未有阻拦,独孤小蓉离开后,王屠夫啐了一口,骂道:“乌龙老鬼自己躲着,倒让我们几个来给他擦腚,一个严挺本就难对付,现在又多了两个更难对付的。”
黑衣人没有说话,倒是唐兰心露出耐人寻味的笑,道:“我忘记与你们说,这里的严挺并不是真的。”
“哦?”王屠夫看向唐兰心,黑衣人侧头也看向她,唐兰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已收到飞鸽传信,严挺今日在洛阳边际的驿站出现过。”
胡瓜子道:“那他一定走水路坐胡瓜子的船,我们已经错过了。”
唐兰心的笑容开始有些诡异:“如果胡瓜子死了,他们就坐不了那条船只能通过这里,我的人不会让他们来的很快。”
“他们?”
“不错,慕惊鸿正与他作伴,一并朝这里赶来。”
慕惊鸿……
王屠夫与黑衣人对视一眼,他们二人的目光都有些诧异,而他们头顶上的屋顶,城九酒揭开一小块瓦片,透过缝隙也听到了这个名字。
在他们几人心里,慕惊鸿不仅是个什么都偷的疯子,更是个一直游离世外的人,从不会参与肃清这种事。
“真是奇怪!”王屠夫拍了拍脑袋,有些想不通,黑衣人这时终于开了口:“慕惊鸿我来对付,你们只需专注于严挺。”
王屠夫冷笑:“你能对付的了么?”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紧握手中的剑,门外的胖子轻拍着棺材,打了个哈欠,对唐兰心问道:“他们大概多久会到?”
唐兰心道:“慕惊鸿只需一日,但与严挺并行最少需要两日。”
胖子嘿嘿一笑,对屋内三人喊道:“两天后我会回来,希望那时你们已经解决掉严挺,不然我就只能将棺材里的东西放出来了。”说罢一声吆喝,驾着马车离去。
王屠夫撇了撇嘴,按理说他们几人应当联合,但一想到棺材里的那个东西,即便是杀人如麻的他也不免心生余悸,他宁可独自面对严挺也绝不愿再见那个东西一眼,回过头正要说话,屋内却已不见黑衣人的踪影。
王屠夫睁大眼睛,对着唐兰心说道:“他就这么丢下我们走了?”
唐兰心随意的瘫在桌上,对王屠夫笑道:“你没听他方才说么?慕惊鸿由他来对付,想必他已经按捺不住了。”
女人的笑语带有些许诱惑之意,王屠夫听得身体有些热,走到女人身边按住她的肩膀,邪笑着说道:“他按捺不住,老子同样也急躁的很。”
唐兰心出阵阵媚笑,一把将王屠夫拉翻在地,骑上他的腰上笑道:“千万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受。”
王屠夫一把拽住女人的头,探出头在女人的脸上舔了一口,笑道:“我会的,我会帮你杀死那个人。”
二人就在此地交合,屋顶上的城九酒将瓦片拉住,随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严挺居然与慕惊鸿在一起,而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里将会有多么危险,城九酒摸着腰间的梨花犯起愁来,她正犹豫要不要违背自己的承诺杀了这二人。
沈莹这时将头凑过来,对城九酒问道:“最后那个女孩是你的十九妹独孤小蓉,你不打算去与她相认么?”
城九酒回过神来,她才想到这个问题,独孤家的女儿怎么会与这些个亡命徒牵扯到一起?听独孤小蓉方才的话似乎与他们一直有联系,想通过他们寻找独孤小英,可眼下独孤剑圣出殡之日临近,她不应该在金陵么?
李消灾看出城九酒正在思考什么,对沈莹笑道:“人家的家事你无须操心,你应该高兴才对,那个严挺面对这些人不一定能活下来。”
一道银白的闪电在天空闪过,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炸响,雨水开始有些磅礴的苗头。
他们三人此时在一间农夫的杂屋里避雨,李消灾将仅剩的碎银交给了农夫,他们拒绝了农夫的好意没有进农夫的主房,城九酒这时抹了抹眼前的湿,突然对沈莹问道:“你将我的驴子牵到哪里了?”
沈莹道:“离这里向北有个破庙,我将驴子藏在庙里。”
城九酒点头,拿着剑起身道:“我去将驴子牵来,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罢打开大门,冒着大雨冲了出去。
“现在?”沈莹愣了一下,正要跟着出去,李消灾急忙拉住沈莹,笑道:“她是放心不下那头小驴子,你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沈莹瞅着城九酒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李消灾将破门关上,笑眯眯的说道:“你不用担心什么,她比你有分寸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