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的第一天,便全面接手了国师一案的调查,关押了所有失职官员。
办案的是五王爷齐良玉,论官阶品级比国师还高,携带的尚方宝剑,斩三品以下官员不用请旨,羊城城主才是个从三品,除了十一位诸侯王,齐良玉可谓是想杀谁就杀谁,当然,具体杀谁,还要看龚不离的意思。
齐良玉第一时间就招来了谷江川,身为谷家在羊城的代表,谷江川早就想好了说辞。
第一,羊城郡是谷家所在,杀人没必要在自己的地盘。
第二,查明身份的那些修仙者,属于谷家商队,有各地的通关文牒为证。
第三,拢刀术只是可能之一,谷江川能列举出四五种杀人不见血的法术,所以这些指控都是无稽之谈。
齐良玉装模作样的做足了功夫,针对谷江川的说辞,也有自己一套应对。
第一条,杀人无关地盘,说不定谷家就是图着在羊城郡杀龚不弃方便呢。
第二条,杀手不分职业,说不定谷家早有预谋,派出杀手伪装成商队,专门卡着时间,杀死龚不弃呢。
第三条,杀法不需太多,龚不弃只有一条命,拢刀术施展起来可大可小,正好符合刺杀的手段。
两边各执一词,谷江川是分毫不让,齐良玉是大喊反了、反了的,颇有种剑拔弩张的架势。不过,谷家是修仙世家,没有铁证,确实不太好动,再加上,龚家目前只来了龚不离一人,想动也没那个实力。
既然嘴仗打不赢,齐良玉便“认真”办起了案子,自导自演的在那里查了半天,愣是没有结果,如此,就又陷入了僵局,事情再度拖了下去。
龚家、齐家、谷家,三家各怀鬼胎。
龚家早有吞并谷家的心思,只不过这次是个意外状况,龚家顺势将吞并时间提前了,想拖的原因很简单,抽调人手需要时间。
谷家早在布局防御,做好准备同样需要时间。
齐家在等龚家动手,调派人手也需要时间。
龚家不乏聪明人,也想过谷家是被嫁祸的,是有些势力故意的借此试探。
问题在于,这次试探看似是阴谋,实则是阳谋,不论谷家冤不冤枉,如果龚家不有所动作,那么就会被齐国各大势力视为软弱可欺,到时候,将再无人听龚家的了,那才是真正的危机。
齐良玉虽是演戏,但还是有几个想杀的人的。城主张进忠可是龚家一手栽培的,也是龚家安插在羊城的钉子,这次龚不离先龚家一步到此,为的就是让张进忠先予以布置,为后续的事做好准备。
齐良玉又称左将军,是个带兵之人,性子本就暴躁,借着这股暴躁劲儿,当夜忽然将张进忠给拿了,并放出了话,要拿这些失职官员问斩,以祭奠国师龚不弃的在天之灵。
龚不离晚了一步去张府,得到消息后,急忙赶到齐良玉那里,但是齐良玉大义上说,施的是齐国律法,国师被害,有责官员可诛九族,为私上说,龚不弃是龚家的人,杀张进忠也是为了给龚家出气。
龚不离好说歹说,终于要了三天时间,三天后午市口开刀问斩。
龚不离此时势力薄弱,只能祈祷龚家大部队能及时赶到了,但是张进忠被关押,想要官军配合清理眼线的事,会麻烦许多,不过,龚不离只能据实上报,看家里的意思了,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无妨”。
三天之后,齐良玉手握尚方宝剑,站在菜市口前,台下六十七名失职官员全部被缚在木桩上。午时三刻一到,齐良玉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掷下了刑令。
“刀下留人!”
赵近挤过人群,飞身而起,越过护栏,落在台前。
“捕快?”五王见赵近身着捕快服饰,略感惊讶道。
“羊城捕头赵近参见五王爷。”
“哼,你个小小的捕快,早不来报到,此时上来,莫非是要送那第六十八颗人头的吗?”
“不敢,王爷说过,三天要结果,今日,我是专门汇报国师一案的进展的。”
“哈哈,说吧!”齐良玉眉头一皱,不过嘴上却装着来了兴趣。
“这里?”
“就在这里说。”
“遵命。”
赵近知道此时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让王爷信服,只怕今日不仅是沈鄂,就是自己都难保性命,直接切入主题的说道:
“国师案背景复杂,凶手、动机一时难以追查,最难的是国师的死因,因为凶器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案子也就断在了此处。”
“你这不是废话吗?”齐良玉不耐烦的说道。
赵近接着说道:“因为我们都进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我们都当凶器是某种法术,全然没有想过凶器也可能是其他东西。”
听到此处,齐良玉眼中有了一丝凝重,凶器是什么,齐良玉太清楚了,想不到羊城的一个小捕头,居然能现其中的奥秘。
“我去过案现场,出事的地点根本不符合杀手的作风,相信很多人都和我有一样的看法,那里太开阔了,为什么凶手要选择那样的地方行凶呢?”
赵近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国师根本不是死于那里,那里只是杀手营造杀死国师假象的障眼法。”
赵近看齐良玉没有反应,接着说道:“说到这里,我就要说下我从书中看来的一种动物了——石癖,产自云梦山区,拇指大小、形如石、肋有翼、性格暴躁,喜食梦陀罗花粉,常年休眠、只有梦陀罗开花时,才苏醒,遇巨响可狂暴,袭人,度肉眼几不可见。这是摘自《陈武游历集》中的一段话,其中提到的石癖便是杀国师的凶器。”
齐良玉此时心中一惊,不过转念之后又是一喜,齐家正愁找不到机会试探龚家的意图,赵近的突然出现,反而是试探的绝佳机会。
一想至此,齐良玉急忙对着一旁的龚不离说道:“仙师,这位捕头说的有些道理,如果不是法术杀人,似乎和谷家没什么关系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从旁查证,先放过谷家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