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不离并未回话,反而是对着赵近问道:“你所说的石癖,是否确有其事,还有待查证,等你查证完全了再说,你先下去吧,继续行刑。”
龚不离是铁了心了要找谷家麻烦,就连张进忠的生死都不关心了,这让齐良玉心中大喜,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听到行刑的话,便要再度刑令。
“且慢,当我查到石癖时,就找到了另一条方向,借此我查到,在国师遇害前,确实存在另一声炮响,地点就在北门以东十里外,那里和官道同处平原上,离国师遇害地点同样有一里之遥。”
齐良玉听着赵近查证的,与“复兴会”布置的丝毫不差,暗叹此人倒是个人才,也正好借题再试探一次,便说道:“你可有证据?”
“当地村民不少都听到了两声炮响,都可以作证。”
“护卫营的人为何不曾听到?”
齐良玉瞥了下龚不离的脸色,现这家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引导着赵近继续说下去。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要查证的地方,近千人的队伍,如果没有一个人能听到炮响,那么就一定有他没有听到的原因。”
“其实也很简单,那声炮响不是在天上爆炸的,而是炸在了土里,土中爆炸声响低沉,声响最多可传出一里,传到车队时,官兵听到的恐怕连声响都算不上了。但是石癖对声音极为敏锐,越是这种闷闷的声音,越是能激起他的狂暴欲望,这第一次爆炸就是专门为石癖信号用的。”
“就算是,那你如何保证石癖攻击的一定是国师呢?”齐良玉有心把水搅浑,逼着龚家的人表态,便一步步的引导道。
“这就是第四个问题了,我前面说过石癖喜食梦陀罗花,而这种花是云梦山区特产,在羊城极其罕见,但是在乌蒙边境那边,却也不算太稀少,从杀国师手法看来,在国师身上做这点手脚似乎并不太难,至于如何落在国师身上,因为牵扯的人太多,我还需要时间查证。”
“你说的只是一番推论,最多证明有人是蓄意杀害国师,查不到凶手,终归无用。不过,你的推论倒是洗脱了些谷家的嫌疑,这样,我这就下道手令,责令谷家协助羊城都尉府彻查此案,若是揪出凶手,可免去谷家和羊城官吏的死罪。龚仙师,你觉得呢?”
齐良玉似乎是处处请示,实则处处在试探龚不离,这招以退为进,一旦真的下了这道手令,龚家便没有了攻击谷家的口实,龚家白白死了个人,却落个“无功而返”,只要龚家认下这个哑巴亏,就再没有了统御齐国的“权杖”。
虽然这与最初定下的计策不符,但是国主可是说过,让自己便宜行事,毕竟所谋太大,有变故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必了,谷家不服号令,龚家子弟奉命剿灭,估计此时已攻破山门,谷家从此在修仙界算是除名了。”
龚不离当众说这些话,是龚家授意的,为的就是震慑蠢蠢欲动的各大家族势力,无论修士还是凡人,都在震慑之内。
“啊!”下面一片哗然···
······
昨日夜间,龚家修士入夜行军,三更起,四更偷袭,天蒙蒙亮时,已经拔掉了灵植山外围的集市眼线,打到了灵植园入口,直奔谷家山腹驻地杀去。
一路上,谷家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进入山腹驻地后,谷家才慌乱的组织弟子,在书斋一带集合。
“杀。”
龚家修士一拥而上,冲击间,手掐法诀、吟唱咒语,火光、刀光···五色霞光,引动着天地灵气为之一空,一道道火球仰空升起,一条条蔓藤犬牙交错,一柄柄剑锋席卷而来,转眼间便覆盖了整片书斋。
“金刚符。”
慌乱的谷家弟子无暇多想,一个个手撕符篆,撑起了金色护罩。
砰···的声响中,刚一照面,谷家弟子的护罩被打的金光碎裂,数名弟子被法术轰的渣都不剩了,另有数名弟子口吐鲜血,如断线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龚家修士们,根本未将这种小鱼小虾放在眼里,目光一扫,眼尖之人看到了山腹深处,隐于林间,一身灰衣的谷霜,四周不断有修士汇聚,俨然一副临时列阵的架势。
龚家长途跋涉而来,又是夜间起袭,一路上抵抗寥寥,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再无顾虑,纷纷呐喊着,直扑山腹深处的树林。
谷霜组织着列阵弟子,卡在道路碍口,前方持符防御,后面的人掐着法诀,咏唱咒语,起了反击。
两方修士法诀几乎是同时完成,五色霞光在空中碰撞到一起,散落的余辉瞬间将山林点燃,双方看似势均力敌,实则谷家以逸待劳,仅能堪堪抵抗,高下立判。
第二轮攻势很快完成,龚家前锋修士依然触到了,谷家前排弟子,谷家弟子有前人的前车之鉴,毫不犹豫的撕开金刚符,又赶紧补充了一张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对不测,后排弟子则是撕开三火符、突刺符、金光符等攻击符篆,仿佛连施展法术的时间都没有。
龚家修士对战经验丰富,还未接触前,先贴出金刚符,待得谷家符篆威能升空,果断施展法术激,顿时,周身金光大起,将龚家众修士映衬的如珠光宝气一般。
双方两轮攻击后,龚家前锋虽被符篆阻滞了下,但是大部分修士已冲到阵前,犹如洪水猛兽般,瞬间冲破谷家的金刚符列阵,被冲散的弟子,但凡还能动的,再不顾阻挡,反身就逃到了山林中。
龚家修士士气大涨,中部修士稳步跟进,进入了山腹驻地。
谷霜面无表情,依然在指挥着谷家弟子抵抗,不过,抵抗之力显得有些单薄,被逼的连连后退,一旦金刚符碎裂,甚至连补充的时间都没有,不是被杀就是逃入山林避祸,不过一阵,谷家便有了难以招架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