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国师出事后,赵近受都尉沈鄂委派,追查刺客中的四名武者身份。连日来,赵近的足迹遍布羊城各个茶楼饭馆,期间小道消息得到不少,有用的一个没有。
说实话,赵近并不相信国师是谷家杀得。原因很简单,羊城离谷家的灵植山太近了,近到如果杀了国师,无论谷家想做什么,都将引起各方的瞩目,兵者诡道,这个道理相信谷家家主懂得。
经过连续追查,四名武者的身份还是没有查到,如此长时间还没查到,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四个人根本没有存在过,也就是某些势力中,从未启用过的死士,所以,赵近决定不再跟这条线。
转头,听到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消息,今日便是来核实的。
此处是个城北十里的茶棚,老板在此经营了半辈子,都快成羊城的一处风景线了。
“老板,你在这里开店多少年了?”
“客官,我这是百年老店,羊城的金字招牌,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好!”赵近随手拉过一条板凳,坐在老板对面点了壶茶说道:“你这个店离北门最近,生意一定十分火吧?”
“那是,小店的‘榆钱苦水’在十里八乡是最有名的,路过的商队那次都要在这歇歇脚。”
“那倒要仔细尝尝了。”赵近随口抿了一下,立即称赞了声“不错”,之后便和老板闲聊起来,扯着扯着便扯到了国师被害的话题。
赵近说道:“国师北门外遇害,上下大惊,我看你这生意也清淡不少啊。”
“是啊,现在商队都怕惹祸上身,待在客栈之中,每日的收成不到从前的三成了。”
“那还是其次,就怕这事一直闹下去,店都没法开了,你这店面正好开在北门入口,哎…”
“谁说不是呢,那日国师仪仗出行,那阵势、那气派,光是拉着的礼物就运了二十来车。谁曾想,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丧炮便鸣了起来,还响了两次呢,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两次,我就听到一次啊!”赵近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一转急问道。
“是两次啊,我这里离得稍微近些,听得是比城里清楚,第一次声音小些,第二次声音可脆声了,估计你听到的是第二次。”
“那倒是怪事,有的时候有回音也是正常的。”
“那可不是回音,两次间隔起码有半盏茶的时间,哪有回音能传那么远的。”
“哈哈,也是,谢谢你的茶啊,老板。”赵近随手放下几文钱,快步走了出去。一路上,赵近心中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梳理一下…
国师一案,疑点颇多,赵近一直在明查,今日应该去现场再看看了。
事之地一马平川,离羊城不到二十里,而且是官道所在,四周无遮无拦,不论是伏击还是暗杀,时间、地点都选择的太轻率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呢?”赵近自问道。
“如果是我,无论是出城后的林地还是前方的山区都是合适的伏击位置,这里的话…”
“两声炮响,前后相隔半盏茶时间,一声轻、一声重,这些联系起来的话…”
赵近打开卷宗,拿出了事时车队分布图,国师带着随行人员近百人,护卫人员千人,马匹千头,载客马车二十八辆,运货马车二十一辆,呈一字长蛇形前行,车队全长近千米,国师在车队中前部乘坐四马套车,左右各二十精锐护送小队。
赵近站在当时国师马队的位置思索起来,按常理来说,车队前后都没有遮拦,视野通透,外人暗杀不被现的可能性为零,那么只有内部作案了,可是以赵近的手段,三天了还没有结果,要么是刺客已经非人所能及,要么就是…
赵近想到这里,再度翻身上马,催马前行起来,后方不远处就是池山,国师车队也就是刚过池山而已,“为什么不在山区附近动手呢?”这个疑问始终在赵近脑海中挥之不去。
池山远看就像个大土包,呈内环形,内中修建了一条官道,为了迎接百花盛宴,羊城刚刚整修过官道,能同时容纳两辆八架马车经过,这里无论是伏击还是暗杀都是上上之选。
为什么要选前面的树林呢?
赵近在山中一待就是一天,前前后后走遍了整片山隘,未现丝毫疑处。
“两声炮响?”赵近思绪逐步回到了北门内老板的一番话,军队用的信炮比一般火药强很多,声响绝对可以响彻三里以上,但是这种物品因为是联络用的,故而存放不是很多,卷宗中也记载着当时护卫听到噩耗,立即点燃了信炮,而存放的物品也确实只少了一只。
也就是说,当时确实只有这一响,那另一声轻的一响莫非是其他人放的?并且是在得知国师噩耗之前,便有人点了信炮。
赵近拿出地图,开始估算另一响的可能位置起来。因为线索太少,所得出的结论根本不是一时可以盘查完的,心中不自觉的焦虑起来,再一想到赵近的处境,心中怨气横生,突然爆喝一声“啊”,震得四周树木都沙沙作响起来,山中更是飞起了无数飞鸟惊散而飞。
看到这一幕,赵近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一般,心中更是灵光一闪…
国师遇刺,谷家成了众矢之的,原本是群起而攻之的局面,然而,诡异的是,声讨之声络绎不绝,去谷家讨要说法的一个没有,就连城主张进忠都是称病谢客,众人都在等龚家的动作。
倘若龚家不出头,认下了此事,不管谷家是不是被冤枉的,从此以后,龚家在齐国再无话语权。
龚家看似还有的选,实则别无选择,必须是大胜而归,以此震慑各方势力···
龚家的动作要比想象中的快很多,只用了十三天,龚不离便赶到了羊城,与其同来的还有齐国的五王爷齐良玉,派出一位王爷,调查国师的案子,皇室可谓给足了龚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