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点头附和:“听着确实像吴姑娘。”
“好像从开宴就没见吴姑娘过来啊。”
“开宴前我在听雪轩见到了吴姑娘,听她说那边的海棠花开得好,是不是去海棠苑了?”
吴国公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还是身边的老嬷嬷死死扶住才不至于让她跌倒,从方才起她心里就隐隐不安。
带星说了受害人的样貌后,她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
“快!快带我去!”她要亲眼见到,见到那具尸不是她的宝珠!
可她的腿早软了,没走两步就瘫在地上,嬷嬷劝她:“不会是咱们姑娘的,夫人莫要先自己吓自己。”
吴国公夫人用力抓着嬷嬷的手:“你去!你去把我的宝珠找回来!”
晏母瞧见吴国公夫人这模样,忙上前说道:“姑娘身边都有丫鬟陪着,那贼子就一人且还是个女子,国公夫人莫心急,不会是吴姑娘的。”
吴国公夫人扭头看向晏母,眸色猩红:“你可知,若我宝珠在你们府上出了事,我吴国公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吴宝珠是吴国公与夫人年近半百才终于盼来的独女,“宝珠”二字便可得知,她是如何被娇宠着长大,真真正正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却多年无子,吴国公只觉得是自己早年在战场上杀戮太多,折了子嗣的运气,丝毫不曾怪罪夫人,上天垂怜,让这对夫妻不惑之年有了这个女儿,取名宝珠,这个女儿自幼体弱多病,他们更是如珠如宝疼爱不已。
吴国公是先帝留给小皇帝的倚重之人,年轻时战功赫赫,封爵后虽不再领兵,但在军中威望不减,可以说是小皇帝除晏怀之外,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人。
若这二府生了嫌隙……
晏母知晓其中利害,带星已经带着嬷嬷去认人了,她只盼着可千万别是吴宝珠。
偏偏这时孙莲衣又说道:“宝珠妹妹素来爱花,晏府的海棠苑又是出名了的……”
她故意顿了顿,做出乞求状望天:“求求老天开眼,可千万别是宝珠妹妹!”
“你真的不希望是我吗?”一个娇娇弱弱却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吴国公夫人双眸一下子亮了,陡然生出力气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女儿:“宝珠,是我儿宝珠!”
吴宝珠扑在母亲怀里大哭:“母亲,宝珠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吴国公夫人还以为是一场误会,可听女儿这么一说,惊慌问道:“到底生何事?我儿可有受伤?”
她上下前后打量着爱女,便听女儿哭诉道:“阿悦没了,母亲,阿悦为了护我没了!”
阿悦是吴宝珠的贴身婢女,自幼一起长大,主仆二人情谊深厚。
吴国公夫人也伤心不已:“阿悦护主有功,理应厚葬,我会善待她的家人。”
她搂着女儿,转过身望向晏母和与女儿一同出现的姜姝,沉声道:“我家宝珠在你们晏府出了这样的事,你们该给个解释吧!”
姜姝还未开口,吴宝珠连忙说道:“母亲,多亏晏夫人救了我,她是宝珠的救命恩人。”
吴宝珠眼睛红红的,“贼人是扮做婢女混进来的,母亲,她是冲我来的,分明就想取我的性命,若不是阿悦和晏夫人,我已经没了。”
“宝珠。”吴国公夫人捂着女儿的嘴,这样的话她可听不得。
依女儿话中之意,贼人冲着宝珠而来,而又想方设法混进晏府动手,目的不言而喻。
姜姝上前,恭敬施了一礼:“府中混入贼人,让宝珠姑娘受了惊吓,此事确是晏府之过,还请国公夫人消消气,晏府一定会给宝珠姑娘一个交待。”
吴国公夫人自然是不满的,但也知晏府也是受害者,又加上姜姝及时救下了她的宝珠,到底是缓了神色:“生这样大的事,你们的确要给个交待,不只是给我们国公府,还有在座的诸多宾客,今日晏府宾客众多,想要查一个不知名的丫鬟并不容易,若有需要,我想大家都会尽力配合。”
吴国公夫人的话已算是表了态,姜姝感激地福了福身,而后望向了孙莲衣的方向。
从吴宝珠出现,孙莲衣就想偷偷离开,可她才动了一步,立马就现自己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名晏府的下人,不动声色盯着她。
孙莲衣心中惴惴,她没想到吴宝珠能活着,吴宝珠自幼体弱多病如弱柳扶风,而周芸的簪子上有剧毒,只要轻轻划破皮肉便必死无疑。
“孙莲衣,往日我唤你一声姐姐,你为何想置我于死地?”吴宝珠手指着孙莲衣,怒目而视。
人群哗然,孙莲衣身子颤了颤:“宝珠妹妹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的贴身婢女呢?”
孙莲衣:“我让她回府取东西了。”
吴宝珠冷嘲了声,对她已是恨之入骨。
姜姝走上前,对着孙莲衣,也是对众人解释:“今日开府宴,府中进出都有记录,我已问过门房,并未有婢女独自离开。”
孙莲衣继续狡辩:“说不得为抄近道,从哪个角门离开了。”
“今日府上只留了两个角门供下人采买,并有专人看守。”
“晏夫人你这是何意?揪着我贴身婢女不放做什么?你莫不是想说那行凶的贼人是我的婢女?”
姜姝静静看着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真是笑话!岂有此理!你们晏家就如此不将孙府与李府放在眼里吗?”
姜姝语气平和,与孙莲衣的气急败坏对比鲜明,“那贼人已被拿下,不如将她带过来大家认一认吧。”
孙莲衣心中盘算着,周芸一直都低着头,就连母亲都未曾看清她的模样,更何况旁人了,她冷笑一声:“认就认!”
姜姝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一旁脸色苍白的孙夫人:“孙伯母,您自己女儿的贴身婢女您必然是认识的吧,不知今日跟随的婢女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