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听了小妹的话震惊不已,此次来晏府赴宴的人都带了请帖,门房处仔细查看过的,不可能有这么一个大活人混进来。
唯一的可能便是扮做谁的家眷或丫鬟,各府的人那么多,谁又记得谁的丫鬟是何模样,可又是谁帮周芸进府?周芸的目的是什么?
“带星,你去回禀大人,若他不得闲就算了,不要打草惊蛇,扰了宴席。”
姜姝则与姜欣赶去姜敏离开的地方,姜敏也是有头脑,还一路做了标记。
晏怀正与几位老大人推杯换盏,带星在门外犹豫徘徊,不知该不该进去,方生瞧见了过来询问,带星才连忙告知实情。
“我寻个由头将大人喊出来。”
晏怀连饮了三杯告罪,才抽身出来,带星急道:“夫人担心二姑娘,已经追去了。”
今日宾客这么多,晏府不可能大张旗鼓搜人,晏怀道:“我先过去瞧瞧,方生你去找人在府中小心排查,务必保证府中宾客的安全。”
周安一家入狱,周芸越狱后,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偷偷进晏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晏怀按照带星所说的位置寻找,可偌大的府邸想找个人的确不容易,一个人若被逼到绝境,她的行为是不能用常理推测的,晏怀这一刻心里慌乱不已。
有下人路过,晏怀便问是否见到夫人,可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晏怀便吩咐她们去寻。
宴席过了大半,晏怀和姜姝竟都不在,宾客们忍不住议论纷纷,晏母与晏父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尽力赔笑。
遣了下人去请他们夫妻,一个个也无功而返。
“怎么回事?就把咱们晾在这儿?”孙莲衣高声问道。
孙夫人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为了你三哥,你也不该在此时冒头。”
“母亲,是他们晏家无礼在先。”
孙夫人想起当初她托媒人来晏府说亲,被晏母一口回绝,这些年她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尤其是女儿的婚姻并不幸福,她就觉得都是因为当初晏府拒亲,搅了女儿的运气。
心里正不上不下,又蓦地想到了三儿子,到底又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咱们两府还连着亲呢,少说两句吧。”
可没有孙莲衣质问,宾客之中也总有人不满,晏家的开府宴,只让已经不理事的老夫人和从未理过事的晏父出面,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男客们那边倒是还好一些,毕竟晏怀是吃了一半酒才离席的,众人只以为他有事去处理。
可女客这边,姜姝从开宴就没出现过,着实过分。
“晏夫人是不是瞧不上咱们,不肯与咱们吃杯酒啊。”有人声音不小不大地嘀咕。
晏母淡淡瞥一眼,只当没听见,依旧笑着招呼:“这些天她实在是忙坏了,一场宴席下来都是她一个人操持的,孩子还年轻难免有处事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
有交情好的打圆场:“她如此尽心尽力也是为了咱们能玩得尽兴、吃得满意,打一进府我就瞧着她忙里忙外不得闲,想必此刻又不知何事急等着她去处理,晏夫人也真是辛苦,忙到此刻连口吃食也用不上。”
有几人也跟着附和,可总有那不满意的,讥讽道:“她不是才嫁过来没多久吗,难不成她嫁进晏府前,晏府还不做事了?”
谁都知道晏家之前经历了什么,晏母到底面子上挂不住,才要作,便见姜姝身边的带星急急跑来。
“不好了老夫人,府里进贼人了!”
带星并未避着众人,急急喊了出来,晏母身子一僵,先想到的就是保证宾客们的安全,带星又道:“如今贼人已经被控制住了,老夫人不必惊慌。”
“你这丫头,不能一次说完啊。”晏母捂着心口,低声问道:“贼子有几人?可有人受伤?”
带星似乎没有察觉到晏母刻意压低声音,清声回道:“今个儿是大日子,咱们府上进出严格,贼人想进府并不容易,只有一人还是个女子,只是她簪浸了剧毒。”
带星停顿了下,晏母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一听说贼子拿了带毒的簪子入了晏府,纵然此刻被拿下了,众人也免不了心惊肉跳。
“那贼子狡猾,被制住前了疯。”带星声音颤颤:“海棠苑里死了一位姑娘。”
“啊!”众人惊呼,一听死了人,场面顿时混乱不已。
“芬儿,我的芬儿还没回来。”
“我家三姐儿肚子浅,吃了两口就去逛园子了。”
“还有我家宝娟,也一同去了。”
女儿不在身边的几位夫人,忙打了身边的人去寻,又一窝蜂上前拽住带星:“出事的是谁家的姑娘?”
带星被她们几人拉扯着,痛苦说道:“奴婢不认得,鹅蛋脸、杏仁眼,大概……大概这么高。”
带星挣扎出一只胳膊,在众位夫人面前比划着。
她们听在心里,哪怕与自己的女儿不相符,也很难真的放心,万一这丫鬟看错了呢。
“人在哪儿?快带我们去瞧瞧!”
出了这样的事,晏母也冷静不了了,朝带星点了点头:“带路吧。”
却在此时,孙莲衣上前惊呼道:“依这丫鬟的描述,怎么那么像宝珠妹妹?”
人群中,吴国公夫人手中的串珠掉落,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