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娘娘,屬下等奉陛下的命令,前來搜查宮中的歹人。」白晝想起今天傍晚時分的媯海境,猜測應該是他。
「我這裡沒有其他人,你們去別處搜吧。」白晝伸出手,揚起的手臂打落了士兵手上的劍,在劍落下的一瞬間,祂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將劍鋒橫在了剛才和祂說話的人的脖子上,緊貼著跳動的動脈。
士兵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他毫不懷疑劍尖在下一秒會扎破血管,可其他人也不敢真的對白晝動手。
那人的聲音都在顫抖:「娘娘是要抗旨嗎?還是說娘娘在包庇歹人?」
「你放屁!」喜妹氣得罵髒話:「是你們大半夜擅闖娘娘的寢宮!你們前來搜宮,可有陛下的旨意?宮裡誰不知道陛下最看重娘娘,怎麼可能讓你們來深夜打擾娘娘的休息?」
「屬下真的是奉旨而來。」士兵現在已經不敢小瞧這位柔弱的後宮娘娘,從懷中掏出一副令牌:「陛下口諭在此,一宮一室都不可遺漏。屬下當然知道陛下對娘娘的重視,在出發之前還特地問過陛下,陛下是同意了的。」
言外之意就是這可不能怪他們,這說明陛下也沒有多在乎這位寵妃嘛。擺明了是心有懷疑的。
「可我不喜歡別人進來。」白晝用劍鋒拍了拍他的脖子:「別動,我手抖。」
局面一時開始僵持。
士兵只好又去請示皇帝,可是皇帝沒來,皇后來了。
尉遲嫣婉急匆匆地來給白晝作證:「你們放肆!」
皇后是有實權的,而且她背後有尉遲家撐腰,不同於家裡是叛軍的「巫馬姳」,這幫禁軍也是看人下菜,立刻就惶恐道:「娘娘請息怒。」
「今天晚上,是吾跟阿姊在一起,沒有見過其他人!吾為阿姊作證,你們都退下吧,去查其他地方!」尉遲嫣婉驕橫地說:「那個什麼德妃啊賢妃啊,都給好好查一查!」
白晝的態度擺在這裡,而且領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敢再進一步,對方的劍就會斬斷自己的脖子,人家是寵妃,他們當然不敢跟寵妃蠻橫。
而且寵妃還有皇后撐腰,他們更不敢得罪大家族出生的皇后。
於是他們一邊派人去稟告陛下,等待陛下的回覆;一邊恭恭敬敬地道歉。
可過了一會兒,陛下的聖旨到了,意思是委屈白晝,讓禁軍進去搜查一下。
領小心翼翼:「兩位娘娘,您看?」
結果寵妃娘娘收了劍,皇后娘娘氣急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這算哪門子的寵妃,寵妃的宮殿也是阿貓阿狗就能搜查的嗎?」
大家只當做聾子,不敢細聽。
領為謹慎起見,便自己帶了幾個人進去搜查,沒敢帶其他人進去。
尉遲嫣婉抓起白晝的手:「我們走,這地方全是臭男人的味道,你和我回去睡覺!」
尉遲嫣婉很為白晝憤憤不平,自從上次之後,她好像一下子看透了尉遲城:「從前我只覺得皇帝不喜歡我,可他喜歡你還對你這樣,這說明他的喜歡也不值幾個錢,真是氣死我了!」
「你氣什麼?」
「不知道。」尉遲嫣婉被問得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失落地說:「我脾氣不好,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可我做不來,所以我有時候想他們不喜歡就不喜歡。但是阿姊這樣溫柔,他們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尉遲嫣婉一直覺得自己得不到媯海城的愛,是因為她脾氣火爆,可是她又不願委屈自己。但是原來媯海城的愛也不過如此,連最基本的信任也沒有。
「陛下懷疑你,阿姊不會傷心嗎?」還沒等白晝詢問,尉遲嫣婉就像倒豆子一樣把今晚的事情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今晚有賊人闖大獄,把媯海塘和那幾個叛軍領一起劫走了,其中還有阿姊的父親和哥哥。」
原來那人從她這裡離開後還沒死心,竟然去劫獄了,看來他的武功在人類中來說真是不錯的。
尉遲嫣婉生氣地說:「陛下擺明了還是不相信阿姊,懷疑阿姊!」
畢竟從前巫馬姳對媯海城一往情深。
「阿姊?你是不是很難過啊?」和阿姊有關係的兩個男人都在做選擇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她。
尉遲嫣婉看白晝不說話,她的聲音也慢慢小下來,她很小心地上前,從正前方抱住她的肩膀:「阿姊不要難過。」
……
媯海境今晚受了不小的傷,他帶著三個人躲開禁軍的搜查,一路狂奔到郊外,等到了安全地點的時候,手臂上流出的鮮血已經染濕了衣袍。
媯海塘很自責:「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也想不到她竟然是這種人!本王真是從前看錯了她!」
巫馬家的兩個男人也自覺羞愧:「家門不幸,竟然養出這種見利忘義的女兒!」他們顯然忘了他們並沒有為巫馬姳付出過什麼,也忘了巫馬姳曾經為他們付出過什麼。
媯海境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可他只是低頭看著衣服上的血,摸住了藏於心口的匕。
媯海境今夜也做了夢,他們見從前在王府的時候,他與巫馬姳的匆匆幾面。
只是那時候,他只把她當做皇兄的妻子,幾次見面都是尊敬有餘,並沒有仔細瞧過她。
所以夢裡祂的臉是模糊的,只有冷清的聲音。
當她說她對皇兄至死不渝的時候,他心裡有點密密麻麻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