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夏树会移动?”
这是数百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哪怕冬献再在意暴动的村民,此刻也不由得被骆璇仪带跑思维。
“我还以为你们知情。”这一句是假话,但是骆璇仪接下来说的却是真话,“这些书都是树鬼,以吸食活人生气修行也会吃生魂。这几天村子里一下死了太多人,活人气息大大减少,为了能够更好的吸食生气,他们就会收缩包围圈——如果人真的减少到一定数量,也许它们会直接将村中人都杀死,然后搬迁到其他地方吧。”
不知何时停止斗争的两派人围在骆璇仪和冬献身边,酝酿出可怕的死寂和截然相反的疯狂气息。
冬献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绝望。
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他被毫不留情抛弃,人群不耐烦地将他推离骆璇仪身边,仿佛祈求着救赎的信徒一般,仰望那张挂着悲悯的脸。
“救救我们吧!”
“带我们离开吧!”
“我不想死啊!”
骆璇仪万分为难一般,将目光抛向愣在人群之中的冬献。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从什么时候才开始不对的?
“……我们的命运才不要给你来掌握!”
他想要成为那个万众瞩目的角色,想要被他人看见,想要保护村民,想要对向着他说出“只有你”的村长说一句“您没有选错人”。他所思所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无视我们吗?你这个混蛋!”
认可他的老村长死了,妹妹也死了。他想要守护大家,就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是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完不成。空虚,无力,这究竟是从什么源头涌出的痛苦?
“……既然他想要留下,不如把他抛进滁夏树里!让他尝尝被恶鬼吞吃的痛苦!”
被恶念驱赶的人群像是赶着祭品,挤挤挨挨将冬献推到村子边缘。
冬献看见那些愤怒失控的脸,那些原来熟悉的面孔在眼中晃成虚影,飞快地略过,直到捕捉到人群之后那张苍白的面孔。
在所有人之间,露出适当的惊讶的那个少女。
“!我知道了,是——”
他想要大声呼喊,想要抬起手指指认那一切的元凶,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村民已经将他抬起抛出,砸入不知何时蔓延上前的滁夏树丛中。
仿佛凝固的血一样的树枝,令人惊讶的扭曲起来,将他一层一层一层一层缠绕。他的视线他的面孔他的身躯完全被树枝穿刺。
想要享受活魂的树鬼们开始欢呼,将他穿刺成一个球体,滚向树丛中央。
();() 他的哀嚎声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听见了。
已经完全被恶念支配的村民们丝毫不在意那些隐隐约约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再次围到骆璇仪身边。这次救主终于说到:“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还没来得及欢呼,救主继续放出微笑。
“但是,阵法一天一次,只能送走一个人。”
这是之前就说过的事。
“每少一个人,滁夏树就会越来越蠢蠢欲动吧。”
这是之前没有说过的事。
“滁夏树,会开始捕捉食物,储存起来吧。就像你们刚才看见的那样。”
“越是留在后头的人,越有危险。所以,就由你们来决定离开的先后顺序吧。”
无辜又悲悯的救主,宣告了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