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妩媚,心满意足的满面幸色。
温素也看到谢琛,礼厅的灯光变幻流转,最亮的光束集中交映他,面庞削瘦英贵,不露笑,依旧肃穆,依旧威仪。
人生大喜事,他尚能克制喜悦,藏而不露。
可见他这个人,心性之坚,深沉至极。
温素从未如此深刻、深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场雨是错误,医院跟他走是错误,答应协议是错误。
感恩他错上加错。
留情面大错特错。
她一个底层女人,一无所有,去顾惜位高权重,豪门富贵者,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自作多情,愚蠢又可笑。
她该毫不含糊查清当年,抽丝剥茧,说不定早现母亲并非自杀。
是她不孝。
温素胸腔像什么东西在掏空,血肉筋脉,直到整个人,陷入漫无边际的空茫,耳畔如隔云端,依稀有人轻笑,坚定,“我愿意。”
温素耷拉下头,无知无觉栽倒在玫瑰上。
台侧,司仪又问,“谢琛先生,请问您愿意与季淑华小姐结为夫妻,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责任和义务。相濡以沫,钟爱一生吗?”
男人抬眼,目光越过季淑华头顶,像在看明亮灼目的射灯,光亮直射,他一张脸硬朗,矜贵,又淡漠。
季淑华迟迟等不了回答,顺他目光仰头,“怎么了?”
男人眼神似乎没有着落点,又好似定在背景板,黑浓眼眸深处,潮涌澎湃,极亮,极神秘。
季淑华视线里全是光影玫瑰,疑惑催他。“二哥?”
大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管平气喘吁吁弯腰撑膝。
他身影甫一出现,男人沉稳内敛的面容,猝然明亮,像凭空一朵沸腾的火焰,燃烧他这座孤岛。
礼台上投映灯光不如他,交响雅乐不及他,浓郁到极致火光,绽放在他眼睛最深处。
像深不可测的深渊从内光明。
季淑华恐慌万状,一种从心底骨缝不断窜生的寒意。
“二哥。”
她拉拽男人的手。
男人毫不犹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他胸起伏震荡,显然不平静。
视线再不掩饰,直落背景板顶端。
“我不愿意。”
季淑华脑海一片空白,“什么?”
“我不愿意。”男人斩钉截铁,声音一往无前坚定,“婚礼取消,婚约作废。”
季淑华身体剧烈的颤,底下宾客惊骇莫名。
第一排,谢建国豁然起身,未及开口。
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直奔台上。
为几人穿便服,在座无人不识。
反贪局刘博颖,警局张潇,国安的处长,两个部级,一个厅级。
带足了人手,虽然都穿便衣,面容严肃至极,不像贺礼,是执法。
谢建国面色青。
谢军沉着脸跨步上台,他威势深重,面对面全是压迫,“刘博颖,张潇,什么事?”
张潇俯身过去,凑到他嘴边几句话。
谢军当即变色,“当真?”
张潇点头,“疏散吧,国外的新品种,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季淑华死死攥着裙摆,“爸爸,是——”
谢军抬手止住她,“淑华,你先跟着客人离开。”
季淑华僵硬。
谢建国也上台,底下宾客议论纷纷,潮水般冲击谢建国神经。
他大步直奔谢琛,猛地扬起手,谢军回身在空中截住,“爸,有情况。”
他短促一句,高声吩咐台下何放,“带老领导走。”
没头没尾,谢建国简直莫名其妙,正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