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华屏住呼吸,他平静的态度,滋长她勇气,“爷爷刚出院,算是病重是装的,但心肌炎确有其事,医院嘱咐戒烟酒。”
二手烟猛于抽烟。
谢琛懂她未尽含义,脑海浮现另一张面孔,素白的鹅蛋圆,笑开时才绽放的梨漩,记忆力很少有,常常是浅笑,弯下眉眼,一闪即逝。
她说的对,他的松快温馨建立在她痛苦之上,执着不舍不放手,只会加重她的痛苦,令她难安。
“她——”谢琛反应比她预想,简直反差离谱,她忍不住试探,“她是住回别墅吗?”
“住。”谢琛声音稳得冷静,“那是她的别墅。”
季淑华一激灵,好坏在心头极限扯出两端,端看她如何理解。
好,是别墅给了温素,有一刀两断的意思。
坏,是警告她,别墅是温素的,他心在别墅,她该安分,适可而止。
贵宾室工作人员提前十五分钟提醒登车,管平过来请示,“王阿姨问,别墅归温小姐,她以后还需要向您汇报吗?”
季淑华一顿,肉眼可见的绷紧,全神贯注等他答案。
谢琛撩眼皮,“不需要。”
季淑华脑海炸开一片烟花,心神失守,愣怔在原地。
谢琛瞥她一眼,黑浓深处遮不住的冷意和讽刺。
……………………
医院凌晨熄灭走廊灯,何文宇拎着宵夜上楼,经过护士台,有护士叫住他,“3o11床的病人明早六点抽血,需要空腹八小时,不能吃夜宵。”
何文宇皱紧眉,“她贫血严重,昨天没吃晚饭,空腹到六点,坚持不住。”
走廊全是漆黑模糊的暗影,只有护士台灯光明亮,何文宇正巧站在明暗交界处,光影在他身上是浅灰色,半明半昧,显得他俊秀挺拔,气场却压人的大。
护士只是提醒,他态度凝重,一时被震慑住,“病人——病人昨天最后一顿什么时间?”
温素下午四点到昌州,何文宇知道她在京城大概情况,无法具体到每顿饭的时间。
他往前走几步,靠近护士台,“抽血一定要等明早吗?”
光亮映衬他,护士眼看他从暗影披光而出,身材颀长,面孔白皙儒雅,见光比不见光,更上一层楼的英俊,更兼有风度。
在昌州这种小城,极难得见。
“也不是。”护士十分松动,“凌晨过后,其实都可以抽,只要空腹八小时。”
何文宇浅笑,“那你现在方便吗?病人空腹绝对过八小时。”
晚饭一口没吃,刚咬上鸡腿,不之客不请自来。
何文宇非常后悔佯装大度离开,他没高估温素的坚韧和坚定,低估了谢琛的无耻和在她心中的地位。
护士自松动就有准备,转身进配药室,“方便,你稍等。”
何文宇迈开几步,又折返回来,绕进护士台,立在配药室门口,“你贵姓?”
护士整理托盘,取采血管,闻言抬头望他,“刘。”
何文宇维持浅笑,“刘小姐从业护士几年了?”
刘护士一怔,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问题深入,男人又矜贵俊朗,她面颊泛红,“从实习到现在,五年。”
她稍顿,补充,“我二十二岁毕业。”
何文宇唔一声,“擅长扎针吗?病人血管细,皮肤嫩,容易又淤青,不过她很坚强,刘护士过程可以快点。”
刚起的粉红泡,没飘起来就破灭,刘护士能接受这落差,毕竟男人眼睛一片清明,态度自然,有且仅有,也是绅士风度。
凌晨的医院寂静无声,温素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口,不止一个人。
蔡韵起身去开门,何文宇已经礼让刘护士进来,“住院要抽血,还晕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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