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慢悠悠地轉過身,度堪比蝸牛,但又能帶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你。。。。。。發現我了嗎?」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質感,細聽像是樹葉疊在一起發出的沙沙聲,在濃霧之中又顯得如此詭異。
他轉過頭,頭上套著一個殘破的麻袋,本該是眼睛的地方破了兩個口子,黑黢黢的,即使看不見眼睛,叄叄也能感受到那危險的視線。
咯咯咯咯。。。。。。
他捧著肚子笑得很開心,近乎直不起腰身,笑了大約幾分鐘,只見他抬起手想要擦拭眼角笑出來的淚水,上抬的手驀然頓住了,笑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啊~我忘了我沒有頭了。」他恍然大悟地感嘆,歪著脖子上方的麻袋輕聲地笑了起來,「你會害怕我嗎?還是要和我做朋友?」
叄叄還是選擇保持沉默,她靜靜地凝視著那人,剎那間,一陣風呼嘯而過,吹動她的長髮向後搖擺,叄叄驚恐地瞪大雙眼,那人已然出現在她面前,一簇冷笑在耳邊響起。
叄叄被一拳掄到了大樹上,手上的匕掉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哐啷聲,她掙扎著想要用手去夠到匕,「啊!」
那人一腳踩在叄叄的手上,聲音悶悶地從麻袋裡傳來,「怎麼能對朋友使用利刃呢?」
要死了嗎?叄叄看著近在咫尺的匕發楞,耳邊迴響起一道溫暖的聲音,「這個匕適合你。」
記憶中,叄叄還站在一旁發呆,聽到那溫和的聲音後才將思緒喚回,這是她剛加入夜鶯時索納帶她挑選武器的場景,當時的她還很拘束,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誠惶誠恐地站在一旁。
她愣愣地接過匕,靦腆地笑了笑,「這太貴重了。」
索納聞言低頭輕笑,「它在你身上才會顯得珍貴。」
他直視著叄叄,神情是無比的真摯,「這上面的藍寶石和你的眼睛一樣美麗。」
叄叄低著頭攥緊了匕的手柄,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露出細細碎碎的光澤滑進她的眼眸,她柔和一笑,「謝謝。」
後來她變得逐漸沉穩,每當別人向她吐槽索納時她只是沖他們笑一笑,因為她永遠忘不掉當時那個溫和的目光,是那麼溫暖。
叄叄從嘴角處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視線逐漸模糊,只聽見頭頂傳來疑惑的聲音,「你在笑什麼?」
麻袋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人本來奄奄一息,怎麼突然笑出了聲?
叄叄虛弱地嗤笑,在他聽起來尤為嘲諷。
「你什麼意思?」麻袋人的聲音更加危險,顯然是被叄叄激怒了,腳上的力量越發加重,他低下身子,摸著叄叄的臉頰,「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腦袋嗎?因為,在這裡存活下來的都是怪物,吃人肉的怪物。」
他越來越瘋狂,說話的聲音像是埋伏在暗處的蛇陰溝溝地吐著蛇信子凝視著即將死亡的獵物。
作者有話說:
索納用溫和的笑容折服一群手下
叄叄:什麼?!難道你對每個人都這麼笑?
索納心虛地撇開視線:別看我,別看我
作者:說實話有點擔心這章的安危,原因大家都清楚(戳手指)
第95章失蹤的孩子
麻袋人把腳從叄叄的手上挪開,轉而蹲下身子看著她問,「喂喂,你要死了嗎?」
可真是沒禮貌的傢伙,叄叄心裡想,她已然沒有什麼力氣去開口反駁,眼皮也越發的沉。
快死了嗎?好不甘心啊,憑什麼就這麼死了。
麻袋人仍放聲大嚎,跟死了親人一樣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你真的要死了嗎?那我又得一個人了。」
叄叄沒力氣給他白眼,心裡默默腹誹:到底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
「好吧。」麻袋人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從喉嚨里發出慵懶的聲音,他放下手拽著叄叄的右手往後拖拉,「生煎?紅燒?還是煲湯?」
一道銀光從濃霧中閃爍,堪堪劃破麻袋人的手臂,大量黑色液體形成小珠氣泡密密麻麻地從手臂里滲出,他吃痛地放開手陡然扭頭查看偷襲的人,腦袋卻被人從身後砸了下去,原本鼓起的麻袋瞬間扁塌隨後又像氣球一樣緩緩膨脹。
「誰?!」他盛著怒氣,向四周張望,對方隱藏在濃霧中無法分辨具體方向。
咻的一聲,聲音從左側傳來,他轉身飛撲躲避,一張大網落在身上將他牢牢罩住,麻袋人伸展著手臂,那張大網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死死地纏繞在他的身上。
?
「叄叄~」啊肆哭喪著臉跪倒在叄叄身側,他抬起雙手想要將她扶起,卻又害怕觸碰到她身上的傷口,只能愣愣地懸在空中,「你沒事吧?你還活著嗎?」
叄叄的眼皮微微顫動,氣息微弱地開口,「吵死了,還不快扶我起來。」
啊肆喉頭一哽,看到叄叄傷勢那麼重的樣子當場就心疼的哭了出來,「對不起啊!我以後一定緊緊地跟著你。」
「你們趕緊把叄叄扶到一邊,怪物交給我們解決。」裴茗手裡握住匕,偏頭囑咐苗霖和啊肆。
麻袋人手指上的指甲突然變得尖長,渾黃的指甲看起來沾滿了泥土,他低著頭陰沉沉地說,「居然會有人回來救你,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三個人的站位形成一個三角形將麻袋人圍在中央,伍茲率先沖了上去,他手裡拿著槍,對準麻袋人的膝蓋瞄準,麻袋人的度極快,只見他驀然飛起,蓋在身上的大網被尖利的指甲撕成碎片緩緩落在骯髒的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