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此话不假,古代男子称呼妻子为内子,妻子则称呼丈夫为外子,一内一外,就可说明男女双方的分工不同,男主外,女主内,这一思想传袭了许多年。
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不能耽于儿女情长,对婚后女子的要求是贤良淑德,三从四德,几千年文化的熏染,一直影响到后世。
郑国公功勋在身,地位不凡,平时真不会关注这些姻缘之事,也就是冲着凌不语的面子。
“好了,您就不要再卖关子,究竟您觉得合适的那位是何方人士?”凌不语真急了。
“宁国公世子。”郑国公嬉笑道:“你应当是知晓的吧?”
若为君下臣子,封爵国公是臣子极限,郑国公历经三朝,从武转文,功劳赫赫。
宁国公不一样,纯正武官,军功起家,他当年曾与太上皇一同征战,并从死人堆里背出太上皇,救过他的性命,如今依旧父子领兵镇守边关。
“宁国公世子?”凌不语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番,此人若是未婚,怎么没在官媒所的册子上,他看向魏妩:“名册上可有?”
“此人特殊,并不在名册上。”魏妩赶紧说道:“其实连郑小公子在名册上也是因为与女方未交换婚书,作不得数,至于宁国公世子,他此前并不在盛京。”
人不在盛京城,怎么相看,怎么说亲?
所以依官媒所素来的经验,人不在盛京的暂时未登记,等外放返城再由家中主母托人前来登记,这才提上说亲日程,是以宁国公世子压根没有出现于名册。
“大概六七日后他就回来了。”郑国公见没有旁人,大咧咧地说道:“父子同守边关固然是件美事,但边关之重岂能让一家独掌太久,是时候换将。”
凌不语听得心里一咯噔,果然是端木崇的风格,既要用,又要防。
宁国公父子在边关威望太深,也担心他们生出异心,若是如此后果极不妙,时间差不多就召回盛京城,另行换将,但此举也有风险,固若金汤的边关或由此产生缝隙,教敌国伺机。
“这次换防应是陛下深思之举,换去的将领倒也算可。”郑国公没说这个话题太久。
凌不语举起酒杯:“多谢国公爷指点。”
“那宁家小子驻守边关这么久,有没有在那边找个相好就是未知之数了。”郑国公与他碰杯后说道,因魏妩还在这里,有些话就不宜直说。
据他所知道的,宁国公本人在当地还找了个小妾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只是没弄出个孩子,毕竟是男人,又是武将,一身欲望无处纾解。
老的如此,小的有没有照样学样,离得太远实在不知。
魏妩其实什么都懂,入官媒所后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但姐姐们言传得不少,此刻她意会。
不过到底是脸皮薄,她又低垂着头默默吃着那道炙羊羔,郑国公一看这样,自己的耳朵根子也红了,一大把年纪还在小姑娘面前说这个,老不知羞!
后面就别开了话题,聊了些生意和朝堂上的事,等两人从国公府出来已经不早。
坐上马车,魏妩长纡了口气,今天来得真是太值,又觉得自己应该投桃报李:“公子有心,待过几日左大人会来我家做客,到时候请公子陪同。”
凌不语笑她够实诚,说道:“述职时间未到,可方便?”
“私下相聚罢了,与官媒所事务无关。”魏妩有些疲累,微闭双眼,后来现马车正朝她的住处驶去,赶紧说道:“公子顺路吗?”
“你搬了新居这么久,外祖母频频到我家中与我祖父下棋,竟还不知道我们就住在同一条街上,步行不过数米?”凌不语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呀,大事精明,小事糊涂。”
凌不语也没现自己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宠溺,听者如魏妩这般赤诚的姑娘也没感觉,倒是赶车的高凌赫听得清楚,挑了挑眉。
魏妩早听外祖母说过对门有一户姓凌,有位老者棋术颇佳,却没想过那是凌不语祖父。
两家居然住得如此近?
魏妩脸红,她从小就是一脸红就容易眼角红,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凌不语轻咳道:“以后随我的马车上下值可好,也省得你步行或自行租车,反正于我而言没有半分浪费,倒可以帮你省下银子和气力。”
“这样不太好。”魏妩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偶尔载我是客气,若是日日如此,我也要付些银子才好,但这样一来于我便是多余的开销,因为我本可以步行上值。”
高凌赫听得腮帮子疼,就听到自家公子说道:“也是,我本来以为是帮你,但也剥夺了你选择的权力,罢了,你若有急事时可以提前说,我再载你。”
“多谢公子。”魏妩心下松了口气,且不说男女有别,若非公事而日日蹭车始终不好。
于她而言,付银子求一个心安理得最好,但这样一来明明可以省的银子却省不了了。
凌不语本来就擅长换位思考,魏妩说得坦荡,他就直接骑驴下坡,这件事情就不再提。
马车在凌府前停下,魏妩下车后道声“多谢”便往对面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凌不语的视线里,凌不语若有所思,一转身,对面高凌赫铜铃一样大的眼睛吓了他一跳。
“大晚上的你想吓死人?”凌不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高凌赫双手抱在胸前,看得直摇头:“路公子说公子你像带女儿,我本来觉得他说得过分,不过是对女子体恤些罢了,今天一看还真像,公子是不是也想成婚生个女儿了?”
“滚。”凌不语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他才二十,要什么女儿!
路青云那个嘴上不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高凌赫也是个不动脑子的。
高凌赫耸耸肩:“和她一起说媒便罢了,您又管住又管行,公子,你俩就算达成同盟,这般关切也太过了,照顾过头到时候撇不下,未来的夫人哪里忍得了,以后若娶了媳妇,可不能与五姑娘这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