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鸾含笑抬手:“起来吧,萧厂督。”
见她跻着木屐的脚还湿漉漉的,萧青阑从怀中取出一块月白锦帕,躬身上前给她擦脚。
这原也是寻常之举。
只不过赵徽鸾忽然想起吃醋的某个人,觉得好笑,心头软软的,便拒了萧青阑此举。
“不必。”
赵徽鸾踢掉踢掉木屐,将脚缩到裙下,又拉了拉裙摆,直到把脚背全盖住。
捏着月白锦帕的手紧了又紧,萧青阑躬身退开到一旁,开始同赵徽鸾讲述江南生的事。
宫门口,长右接到下值的容谙,视线往他平静如水的面上瞅了又瞅。
“作何?”容谙淡淡启齿。
长右笑道:“公子心情不错,想是与殿下解开了误会?”
容谙淡淡给了他一记眼风,撩起帘子坐上马车。
帘子外,长右死皮赖脸地同他讨赏:“那公子,今晚可不可以单独给属下加个鸡腿?”
帘子后的人默了默,吐出一个“好”字。
“谢公子!”
夜里,长庚翻墙进来,就看到长右在院子里乐滋滋啃鸡腿,他原是要去往书房的脚步顿了下,折向长右这边。
“今夜加菜?”
正沉浸在快乐中的长右冷不丁看到一身夜行衣的长庚,第一反应是去护手里的鸡腿。
长庚眯了眯眼。
长右满脸戒备:“这是我凭本事得来的!”
书房外响起两记敲门声,容谙正欲翻页的手指一顿,他放下书,就见长庚推门进来。
“公子,属下幸不辱命,东西到手了。”
长庚说着,把啃到一半的鸡腿直接塞嘴里,沾着油污的手随意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从衣襟里取出一本册子并两本折子,放到桌案上,再继续啃鸡腿。
他吃得快,很快就只剩一块鸡腿骨了。
容谙眼神动了动:“你抢了长右的?”
闻言,长庚一脸坦然:“属下凭本事得来的。”
容谙不再说话,把桌案上的三样东西细细看了一遍。
这时,长右晃晃悠悠进屋,嘚瑟到长庚面前。长庚瞅见他又在啃新鸡腿,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你怎么还有?”
“这只原是公子给你留的呀!这不你近来办事辛苦了嘛!”长右一口撕下一大块鸡腿肉,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你既吃了我的,我就只好吃你的啦!”
长庚黑下脸,算起来,他才吃半个。
“公子教你的,对不对?”
长右嘿嘿笑,不回话。
“长庚。”容谙看完三份东西,点着一本折子道,“这个找人送去通政司。”
再又点着另一本折子并册子:“这个,送去吏科给事中崔大人府上。”
长庚怔愣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公子,这是咱们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就这么给出去吗?”
“是啊公子,我看长庚挺不容易的。”
容谙好笑地看了眼举着鸡腿给长庚帮腔的长右,点着手下折子,告诉他俩:
“好东西得挥好作用,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