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一梦醒来,冷酷的说自己都忘了。
可她却不能,她什么都记得,往日的甜蜜已经成了最不想碰触的记忆,只要想起来,她便止不住的难过。
她只能吞下委屈,硬生生地扛着。
常嬷嬷见她又红了眼,赶忙搓了搓她小手打趣儿着,“沈娘子快别哭了,到时候世子殿下看到了,又要昏过去了。”
沈青青哭笑不得,是他自己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吧,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时,回到雁鸣观时,车队已整装待,娇云见沈娘子可是回来了,赶忙迎上前。
孟西洲见是常嬷嬷同沈青青在一处,眸色不自知地暗了暗。
“殿下这就要走了么。”常嬷嬷瞧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分外不舍。
“是。”孟西洲软下几分,同常嬷嬷走到一旁,从袖笼拿出一袋子银两塞过去,“乳母在这儿受苦,子思心有愧疚,这些银子还请乳母收下,平日不要亏待自己。”
“我一个修道之人,要这么多银钱会招惹是非,你有这些,不如花给沈娘子添置些衣物,这般年纪的姑娘正是爱美,如今没名没分的跟了殿下,心里定是有委屈的。”
“乳母怎么知道,是她说的”
常嬷嬷眉头一蹙,压下声道,“殿下疑心怎么还是这样重,沈娘子乖顺的很,她可什么都没说。是你昏倒时一直拉着人家的腕子,怎么都松不开,这种心思,谁看了能不知晓”
“真的”孟西洲想着方才醒来,手里是攥着什么。
“殿下如此,让乳母说什么好好不容易有了个这样温顺娇柔的枕边人,还藏着掖着,非要急坏了老国公夫妇才肯作罢”
这些年,常嬷嬷同府内还有书信往来,不免听魏氏提起过世子不肯娶妻纳妾的事。
“乳母不清楚如今局势多么纷乱,对方暗中伺机出手,我不能自己平添一个弱
点。”
“即是如此,那就对沈姑娘好点,叫她理解,放宽了心,不然真伤了心,终有一日殿下会后悔的。”
“乳母放心,此事子思已有安排,只是她的事,先不要让父亲母亲知道才好。”
其实这次让常嬷嬷撞破二人关系,是孟西洲始料未及的。
“是,殿下放心,老身嘴巴还伸不到那么远,殿下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沈青青坐上马车正给自己揉着腕子,不想车幔一掀,上来个人。
“世子”娇云见孟西洲冷着脸做出个噤声姿势,颇有眼力见儿的下了马车。
沈青青没想他会来,如今独处,相当尴尬。
“腕子伸出来我看看。”
冷不丁的一句,沈青青没听出对方是何情绪。
见她不动,孟西洲一把扯来被她攥在手中的腕子一瞧,淤红一大片,跟戴着个血色镯子似的。
她怎么这么娇,就攥了下腕子,至于么。
孟西洲收敛起念头,从怀中递去支药膏,“一日两次,外敷即可。”
“世子不怕让我误会么”沈青青没接下药膏,只是抬眼盯向他。
“那你留着这些,难不成想让人看到说你我是非不成”
“既然不想落人口舌,那世子殿下可要好自为之,下次别对我动手动脚。”沈青青说着,眼又红了。
金豆子还未落下,孟西洲的心口就开始抽动了。
如今身体已经反应快到,连孟西洲自己都没瞧见对方要哭,就开始疼了。
他“嘶”地倒吸口气,向后一倾,倚靠在马车上,此时马车已开始走动,吱吱悠悠地响动着。
想着自己随时可能有再昏过去的可能,孟西洲软下七分,温声道“是我昏过去时手下没了分寸,伤了你,这药膏你留着用吧。”
沈青青看他真要给自己药膏,犹豫片刻,无声接下。
“仅此而已,你不要多心,我对你。”
孟西洲补了句,话未说完,心口随即一阵绞痛,他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哑声笑问“这般你都要哭么
他盯着沈青青看了片刻,忽而面色一变,眉眼舒缓,轻声道“沈青青,你别哭了行么,我
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