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人、死人,还是纸人
白灵好笑的现,他现在再听到谁“不是人”“是纸人木人傀儡”,已经能泰然处之了。
佘姐震惊了一会儿,气的脱口而出二十来字脏话,其口音之洗脑,白灵听完后差不多不会说普通话了。
谢崇森抑制住队里两个暴脾气冲上去打人的冲动“静观其变。他们现我们现他们后,还会采取措施,只不过现在,我们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白灵轻声道“我有一个猜想。门口烧的,或许不是寒衣节的火堆,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其他的什么东西呢
佘姐一时没明白他隐含的意思,深入一想,立刻变了脸色。
乱入这个村的普通人去哪了九十九锁婴阵消耗极大,这荒山野岭哪有那么多天材地宝,索性就地取材
进而一想今日的“失踪案”,还什么“分身”,怕不是用纸人障眼法,把人哄骗来这破村子人在接触纸人时,定会被吸取阳气,造成精神恍惚,而趁着三魂不稳,将魂魄吸取,再吊来此地
这村子藏了东西。
为了维护九十九锁婴阵,不怕兴师动众,引来天师,这样大的代价一定要有同样大的产出。附近村里失踪的农妇,怕是最近处符合他们八字要求的人,倒给了他们突破口。
谢崇森在出门前,倒是研究过那失踪农妇的八字,可惜她家人不知晓她具体出生时辰,只能得出前六字。
八字以年为根,月为苗,日为花,时为果;若无时辰,就相当于果没了,果通俗来说,代表了人后半生的祸福。
好比生于冬天的人,前六字若无“火”暖身,时辰的后两字就尤为重要,关乎生死之大事;生于夏天,前面六个字,不见水解燥亦同此理。
而这农妇,正是夏天生辰,却前六字无水之人。
其余并无特殊之处。
农妇已年过半百,要说后两字无水,怕也难平安活到这岁数,谢崇森便未做他想,现在看来
李雪闻也想到了这点。他洞察力高,掐算八字直觉很准,此时手决飞快,嘴中喃喃“如果是普通失踪,这是一个坎,但若关乎性命,或许是她命中缺水的劫难了。”
气氛一时静了,白灵不懂他们说的,他一直在警惕环境变化。
外面的天黑蒙蒙的,不可名状的浓雾缓缓弥漫、扩张,已是可视度远低于两米,屋檐上剩余挂着的纸人,都要走的极近才能看清了。狼眼手电强光扫过,也只能照亮一支光束,叫什么来着他绞尽脑汁想,对,丁达尔效应。
“咱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他不安的提醒,“看看环境。”
一行人径直向“空屋”走去。
背后,婴魂在烈烈蓝焰中燃烧,嘶鸣,挣扎;那股灼烧去束缚的痛苦,最后转化为释然的长鸣。缕缕白魂于火光中升华,凝聚成一个个婴儿的模糊轮廓,留下在世间的最后一声银铃般的笑,便脱了。
这样大的阵势,既是在警醒暗中人,也是在高调宣布“我们并非忌惮你们的诡计”。
不知是否是错觉,婴儿嘶鸣声消失后重归寂静的那一秒,白灵感到了环境温度的上升。
空屋的门开着。
李雪闻伸手捡一个小石子进去,清晰的蹦跳声夹杂回音传来。
“oisteennade”
“什么”
白灵对声音极其敏感,在诡异的童声响起时,立刻望向声音来源。
却见一行身着怪异白色短袍的孩子,高捧着托盘,面无表情的从荒村深处走来。
他们约莫五六岁年纪,头凌乱,眼窝深邃,在寒风中单薄的白袍包裹中摇摇欲晃。而他们神情呆滞麻木,还带着幼儿肥的胳膊将铜制托盘高高举在头顶,那托盘里
是玻璃罐子
“oisteekurzenade”
“他们还有没有人性,他妈的操纵一群孩子”李雪闻瞬间眼就布满血丝,要向上冲去,被佘姐一把拉住,“你放开我,艹”
“冷静”佘姐放低声音厉喝,“先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英语,日语不,是德语,”白灵喃喃,“时针在哪儿分针在哪儿”
白灵竟然听得懂德语,这一点他自己也意外,他对上谢崇森复杂的神情,轻轻摇头“我只会直译,或许内里还有其他意思。”
惨白幼童嘴里齐齐反复唱这两句话,像是没看见屋檐下站着的一行人,径直走向了荒村的另一边。
那儿是来时的公路,可现在望去,浓郁雾气中,只有一些光怪6离的黑影。
清脆的童谣是寂静下唯一的声音,他们音十分标准,结合眼窝深邃、面色惨白无血色的长相,很有可能是白种人、抑或混血,他们身影远去后,单薄的白袍久久残存在人的视网膜中。
“一、二、三九个,”白灵喃喃,“这数字有深意吗”
李雪闻等不下去了。他大力挣脱佘姐的阻拦,冲向队伍中坠在队尾的小孩。
那是个小男孩,似乎年纪最小,要比前八个个子矮半头,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可即便如此,仍四肢僵硬,如遵循代码运转,麻木机械的向前走。
李雪闻一把要去抓小男孩高举着的胳膊,可令人诧异的事生了,李雪闻的手直直穿过小男孩的肉胳膊,差点被自己冲力带倒在地。
“这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