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狠狠瞪一眼没正行的“师傅”,灵巧的一扭,一窜,跳出车门。
他跟着“唯唯诺诺的实习生”走了几步,没忍住回头看一眼,正对上谢崇森含笑的眸子。
看,看什么看啦
白灵继续猛虎式瞪人,没见过身形这么灵巧的鬼吗
佘姐正在一处黯淡的白炽灯下等他们,灯边飞蛾萦绕,不时在光下割裂出异形光斑。
快入冬了还有蛾子
白灵走近一看,那却不是什么蛾子,而是碎片状的灰烬,被风吹起,飘摇到了灯光下。
白灵顺手捏住一片,糊了一手炭黑,像未焚烧完全的纸钱。这个想法让他不太舒服。
“这儿怎么会有这个怪渗人的。”
被他一提,佘姐才注意到异状,她方才站在灯下这么久竟毫无察觉。
李雪闻打开手机手电筒朝地面扫去,离他们几米远,在砖砌的粗糙民房门口,有四五堆灰烬。而光线放远,这一片呈圆装环绕的新砌民房,每户门口都堆着黑灰。
“或许是新安门户后,给当地鬼魂、过路野鬼烧的供奉,”佘姐不确定的开口,安慰白灵,“村里乡里都有自己的民俗,可以理解。”
“也可能是过十月一,”李雪闻想了想,“有些地方不过清明和中元,游子却必过寒衣节,烧火我记得是必做之项。”
佘姐小心翼翼的绕开脚底,轻声叮嘱了几人几句,她说,同意收留他们的,正好是印刷厂一个小主任,有头衔没实权那种,此人信了他们身份,又拿不定主意,决定暂时收留他们一晚,明儿请示他们“厂长”。
白灵捕捉到重点“厂长不住这儿”
佘姐点头“这村人都是印刷厂员工,看这房子差不多去年或今年新建的。或许是突破口。”
她轻叩柴门。
白灵注意到,门只有一个狮头锁,并非一对,在左侧,和整体粗糙的砖房柴门格格不入。他不经意扭头看向谢崇森的锁骨,后者握紧他的手“怎么了”
“我记得这个叫辅衔环这只有一个是什么意思”
“辅据传是龙子,性好静,警觉性极高,善于严把门户。如果只有一个”谢崇森皱眉,“便是镇阴宅用。”
白灵听得心里一抖“可我记得龙九子里没有辅”
“九,便是多个的意思,”佘姐插话,“故人为了讲故事,给怪物套个高大上背景,龙孩子多了去了,最出名的是那九个。小崇你别是想多了,这破门另一个把手说不定是坏了。”
说着,她疑惑的皱眉“咋没人理我”
距离刚才敲门差不多一分钟多了,若是不方便出门,这时间也够收拾得了。
她加大力气,拍了拍柴门“黎主任是我,小佘啊。”
无人应声。
夜风吹过寂静的村落,远处树丛沙沙声清晰无比,这儿太静了,静的诡异,这类村落按常理都会养狗,可别提狗了,一声鸟叫都无。
白灵可算明白萦绕在心的矛盾感由何而来人的日常生活总会出动静,可这儿没有,就好像位于未建成的建筑物,或空无一人的废墟群似的。
佘姐是个急脾气,抬脚直接踹门。
她那靴子改造过,方跟是实的,抽出来是两把军刺,踢人十足十的疼。这一脚下去可了不得,那门“咣”的一声散了架。
李雪闻惊了“姐,你这力气又大了”
佘姐也惊了“你先别吹,我这次真没用力。”
白灵轻轻绕过碎了一地的柴木,向里张望,里面很黑,只能看到低矮建筑物的轮廓,不像有人住的。
谢崇森下一秒就把乱跑的小朋友拉回来,不容置疑的藏到身后。小朋友张牙舞爪的摆脱控制,蹲到地上看那破门。
他听那破门声不对劲,果然,柴门看着是粗柴做的,实则是一层树皮,背后草草用稻草扎了扎。
“操,这什么玩意”佘姐目瞪口呆,“草糊的”
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能意识到不对了这种房子根本不是给人住的。
佘姐不信邪了,朝另一个亮灯的屋子走去,她这次学乖了,不管什么礼貌了,直接推门遇上事礼貌害死人。
门没锁。
柴扉出不敢重负的“吱呀”声,内里涌现的漆黑,仿佛等待他们许久。
“要进吗”李雪闻扼制住佘姐,“明显是陷阱。他们或许察觉我们身份了,想要将计就计。”
“你要是胆小呢,可以回到车上等着,”佘姐露出一个坏笑,她的视线越过李雪闻肩膀,那坏笑又有一丝无奈了,“这帮龟孙,可别把我的车整没了。”
顺着佘姐视线望去,悍马该在的地儿,竟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