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挣脱谢崇森暖融融的大手,朝来时的路走去,不知何时起雾了,浓郁雾气可见度极低,走了十好几米,周围均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在漆黑中行走,人容易丧失五感,他赶紧在感到晕眩前回头,一扭头,那黯淡的白炽灯又在眼前了。
连带着门口的灰烬堆。
眼下只有一个进屋的选项了。
佘姐打头,谢崇森断后,在全员进入门口后,骤然风起。
黑色灰烬夹卷着碎叶袭来,白灵下意识闭上眼,耳边飒飒声隐约变了调,倒像是风刮着纸不住打卷儿。等风声退散,再睁眼,周围环境竟是大变了样。
这是一间四合院,青灰的矮墙围起四方的一片天。最让人吃惊的不是骤变的环境,而是矮墙墙檐下的一圈纸人。
那纸是宣纸,还是草纸轻飘飘的惨白色,用剪子剪出一个圆头、伸长的两臂、微微弯曲的双腿,像是在扎马步。纸人手牵手,约莫巴掌大,像白色窗帘,将院子包裹在内。
仔细看去,纸人面上还剪出一双棱形的眼,这种眼型若长在人脸上,是萎靡阴郁的死人眼。
白灵打个寒战“我们这是在异时空”
无人出声。
白灵不安的反握住谢崇森的手,掌心的温度舒缓了些不安。
李雪闻抄起柴刀,一步步走向最近的墙“又他妈是纸人吓唬谁呢,艹。”
破魔柴刀猛地抄刀劈下,那一长串剪纸随刀落断裂,凄惨的垂下。
而纸人破碎的下一秒,突兀的响起了婴儿的哭号。
那哭号极为凄厉,划破寂静夜空,成为耳膜中唯一可接触的贯耳魔音,李雪闻没料到会有这幺蛾子,又抄刀继续砍向垂下的另一半长剪纸,柴刀极为锋利,吹毛可破,纸人一碰就碎了,另一声婴儿哭号哇哇响起
婴儿哭喊的让人焦躁,白灵抑制不住捂住耳朵,这声音绝对蕴含了力量,不一会儿便教人崩溃、暴怒。
谢崇森大步过去,按住李雪闻,他迎着愈来愈裂的哭声,将垂落在地的纸人长条捡起,令人震惊的是,那纸人的横截面,竟渗出鲜血来
鲜血滴落成流,好似真的是生物受伤了,滴在地上,血色消失在黑暗里。
只见下一秒,谢崇森瞄准纸人与纸人手牵手的地方,准确的将劈成两半的纸人,从纸条上撕下,并将另一半垂落在地的撕下,随即默念口诀,空中爆开金蓝色的火焰,灿烂的火光中幽幽蓝焰熊熊燃烧,将滴血纸人、婴儿哭喊一并吞灭。
终于静了。
李雪闻惊讶的变了嗓音“蓝焰阴火,这该不会藏了”
“你猜的没错,”谢崇森面色阴沉,“夭折的婴魂,被锁在了纸里,无法往生。这是性质极其恶劣的邪法,用九十九只夭折婴魂成阵,怨气滔天,若不及时解救,怕是这一片的人都会失心疯,同时断子绝孙。”
白灵粗略的数了数,纸人确实差不多九十多个。
“这样做有什么益处”李雪闻目瞪口呆,“这样损阴德的事儿,又没什么用处”
“我只说了副作用,”谢崇森摇头,“这阵我只听祖爷说过,并未见过,因为对九十九只夭折婴魂的八字还有要求。你可以理解为,这阵同时囚住了无法往生的婴魂的气运,将他们据为己用”
李雪闻震惊的说不出话,这是件难以想象的事,九十九人的气运集于一身
这类邪法近年来十分常见,有人猜测,其起源于泰国与越南等地,利用夭折婴鬼的怨气与气运来旺自己、咒他人,经常能看到花边小报说某某女星小鬼反噬李雪闻很快联想了“这手法很像养小鬼,归海靖很可能参与过”
白灵突然出声“如果我们没破阵,后果会是什么”
“被附身,”谢崇森说,“被充满怨恨的婴魂附身,代替他完成他未能得到的人生。而你的魂魄,则去代替小鬼锁在纸里。人在恐惧时,极易三魂不稳,便被怨魂趁虚而入。”
也就是说,他们差一点为血童党操控。
“与你接触的人,怕是早意料到你的真实身份了,”谢崇森看向佘姐,“但他们这个时间来不及撤离,他们应该还在村里。”
但是,在哪呢
村子又恢复了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动静。刚才婴儿啼哭声在夜晚如此突兀,也无人出门查看究竟,想必所有屋子都无人
等等,真的无人吗
白灵轻轻扯扯谢崇森的袖子“大佬,你带狼眼手电没”
谢崇森没问为什么,从口袋拿出递给他。
白灵深吸一口气,找准方向,瞬间开手电,打向这个院子正对面的一件房子
刺眼强光射在房子墙上的小窗子上,一张人脸呈现
突如其来的强光毫无预兆,那人脸露出一丝惊愕,瞬间消失了。
也就是说
这村子的寂静无声,全是刻意而为的。
在他们进村的一刻,所有人停止活动,就这样静静的,借着夜色的掩护,趴伏在漆黑窗上,从头到尾观察着他们一举一动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