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以后,岑芙掏出手机打开和他的微信,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里一激灵,赶紧抢先把话堵死。
butterfy我不是故意不理你
讨厌说话
岑芙赶紧打字回我待会儿有急事,来不及打招呼了抱歉,下次见补上。
过了三十秒,对方回一条消息,岑芙看见,紧张的神情直接顿在脸上。
讨厌说话别急着塞我话。
讨厌说话我是问你,眼睛怎么肿了。
然后,他来一条语音。
岑芙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胀的眼皮,在教学楼下靠边站,控制好手机的音量,贴在耳边小心翼翼地点开。
语音里的背景音留有在教学楼走廊的略微吵闹,许砚谈语气里带着几分嘲笑,依旧是好听又随意的低声嗓子,结束的字尾音拖长又上扬,听起来像个纨绔哥在调戏看上的小姑娘“昨晚上躲哪儿偷摸哭了”
心事被戳破,岑芙烫手般的挪开手机听筒,在无数人略过的路边红了听声儿的那只耳朵。
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长相也不出众,又有眼镜的遮挡。
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注意到了自己浮肿起来的眼睛还有偷偷崩溃过的心情。
明明是那么轻浮一个人。
岑芙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嘴角,把手机收起来,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butterfy我才没哭,只是早起浮肿。
之后的事似乎都随着遇见许砚谈之后好转了,当天周五要回家,出了校门现爸爸竟然来接她了。
她上了车,爸爸把一台新的小巧的新款微单相机递给她,粉白相间的,似乎是最近的网红款,拍照录像功能兼备,还有单独配的镜头,价格应该不便宜。
岑芙被惊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上课需要用吗,拿着吧。”岑康知会司机开车,对女儿露出一抹笑,又嘱咐她“装包里,回家别让你妈看见。”
“好好用,别磕了碰了知道不。”
莫大的惊喜和感动冲在心头,一直无法解开的难题犹如冬天烧不着的干柴,被爸爸这一把火救了急,岑芙把相机收好在包里,拉好拉链,使劲点头。
到了家里她不敢随便乱放,搁到柜子里放好,并且打算暂时不带到学校里去,学校人多事杂,几个人住在一起又时常有外宿舍的进来串门,她生怕这相机有半点差池。
下周一就有摄影课,岑芙想象跟同学们在一起拍照片交流的场面,有股自己也能这样逐渐融入他们成为普通的一份子,至少不会再成为那个贬义的特殊存在,想想她就开心。
周六日岑芙没有回家,直到周一早上八点多她回家去拿相机,摄影课在十点。
拿上就走,这个时间是足够她坐地铁往返的。
她一进门,妈妈正在吃早饭,岑芙简单打招呼跑进自己屋子里。
熟悉的抽开第三层抽屉,岑芙刚要伸手去拿那个盒子,一眼望去,这个抽屉里只剩下些杂物。
岑芙的心咣当一下掉到谷底。
不对啊,她的相机明明就放在这里
岑芙慌了,几个抽屉都翻出来来回的翻找,都没有还跑去床上,衣柜,书柜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找了个遍。
可是就不见相机的影子。
额头和后背冒出一层汗,岑芙急得从地板上跪着起来,跑出去客厅。
她扶着墙边,眉头皱着,问还在吃饭的何芳华“妈妈,您进过我房间吗我有个东西找不到了”
“进你房间没有。”何芳华不以为然,“自己东西不放好了就知道问别人。”
“您也没见过别人进吗”岑芙快哭了,却又不能把相机的事说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来不及回学校上课了。
这时候,何芳华忽然停了筷子,不过立刻摇摇头“你姐昨晚上把买的快递放你屋去了,不过她能拿你什么东西”
岑芙一听到岑颂宜的名字,脑子里一股电流划过,脑子都木了
来不及了。
她返回卧室捞起包快离开家。
还剩半个小时上课,她现在必须往学校赶。
之后无论是在地铁里还是走在路上,岑芙都在不断地给岑颂宜微信问相机,不然就是打电话,可是对方不管怎么都是无人接听。
岑芙飞奔在路上,心跳咚咚的,嗓子眼好似有什么堵着。
她使劲喘着,可是那股闷痛和愤懑却无法纾解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