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淵做過六年的刑警,她太清楚了。
那是屍體的味道。
諷刺的是,鎮上人因為嚴俊瑞可能犯下的兇案對他諱莫如深,明知道他燒東西卻繞著走,而這也導致這小子在十四年後,真的當著他們的面犯下了讓人髮指的罪行卻無人發現。
6淵帶著小喬走到一樓樓梯旁,本來二樓的燈熄了,意味著嚴俊瑞應該要下樓,但不知為何,當6淵豎起耳朵去聽,整棟房子裡都是靜悄悄的。
小喬也意識到不對,他抬起頭,確認嚴俊瑞的影子還在房裡,但是不知為何,他的未來里已經不見了去夜店喝酒,變化幾遭,最終卻突然抬起手,用力拿著什麼對著自己的脖子扎了下去!
「他發現我們了。」
小喬瞬間出了冷汗:「姐姐!趕緊上去,他可能要自殺!」
「什麼?」
6淵聞言哪還敢耽擱,立刻丟下小喬往樓上狂奔而去,結果在踏上二樓的一瞬間,她就聽到黑暗裡傳來一個很輕的聲音:「你們已經發現了吧?」
6淵適應了一下室內昏暗的光線,終於看清,嚴俊瑞就站在二樓的窗邊,他看上去很平靜,但是手裡卻拿著一把廚刀。
怎麼搞的?
6淵只覺得一陣頭疼,這兩次每次抓捕都要碰上這種想不開的,簡直比暴力拒捕的還要難辦。
明明現在一切證據確鑿,在荒地上找到了受害者的骨片還有丟失的婚戒,只要能把嚴俊瑞帶回去就行了。
她無奈道:「沒必要搞成這樣吧嚴先生,你好不容易有了公司,有了積蓄,這麼收場會很難看的。」
「是啊,我也覺得很難看……」
嚴俊瑞苦笑著喃喃,從剛剛他在監視器里看到那個警察進來,他就知道最後要弄成這樣一個難看的結局。
但是,他難道想這樣嗎?
嚴俊瑞不說話了,6淵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本能覺得不妙,如果說,嚴俊瑞真的是因為長期被冤枉成一個兇手才走上的這條路,那他的心理扭曲程度必然不一般,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往往更極端。
6淵想了想,慢慢地向前走了一步:「沒必要弄成這樣……嚴先生,我們也只是想要和你聊聊而已,沒有惡意。」
「可是你們已經發現了吧?」
嚴俊瑞冷笑:「我知道你們警察的習慣,只要出現在我面前,就是在懷疑我……明明,明明我說了那麼多遍,不是我,但是你們還是不相信不是嗎?你們反覆問,把我扣的時間越長,外頭人看我的眼神就越不對勁,但是你們才不會管,因為我就是你們認定的兇手,對嗎?」
聽起來他的怒火已經在漸漸轉移到自己身上,比起直接自殺,倒確實是個好事情。
不如再讓他抱怨兩句。
6淵眯起眼:「這只是警方正常的辦案程序……
她話說了一半,身後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因為看不見,小喬上樓的動作非常狼狽:「姐姐!」
「怎麼……」
「賀警官來了!」
「什麼……」
6淵還沒反應過來,嚴俊瑞看向手機上的監控,只見門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一個個子高挑的男人。
而本身就處於爆發邊緣的嚴俊瑞見狀低低地笑起來,又拿起了刀:「你們不就是想讓我承認自己是個兇手嗎,哈哈,換句話說,如果我死了……你們就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這個答案了,不是嗎?」
第39章七口滅門案1o
賀焱覺得自己是瘋了。
他稍微查了一下蔣昭明的調檔記錄,很快就意識到6淵現在正在查的案子就是嚴家的滅門案。
而這也是十年前他剛到分局就聽說過的案子。
曾幾何時,他曾經和老董提過,要不要趁著市里搞舊案攻堅,把這個案子翻出來再查一查。
畢竟,科技日月異,如今他們的技術手段不一樣了,眼界也不一樣了,說不好能從當年的證據里再翻出一些東西。
然而不知為何,老董對這個案子一直諱莫如深,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有一次主動提出要翻案,哪怕私底下都有人議論,他是害怕步上一位支隊長的後塵,因為查不出滅門案就被「下課」,但是,向來好面子的老董卻依舊不動如山。
究竟為什麼?
抱著這個疑問,賀焱在發覺蔣昭明去叮囑派出所的時候就意識到,恐怕是6淵已經有了眉目,當年那個唯一的倖存者嚴俊瑞真的有問題。
按道理說,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應該要上報老董,然後走正常程序開始翻案……
但是,萬一老董再一次拒絕要深查呢?
賀焱想起前幾次的不了了之,猶豫再三後,選擇了在每天下班後自己來嚴俊瑞家門口蹲點。
6淵的鼻子有多靈他很清楚,既然她覺得嚴俊瑞可能要跑路,那麼,盯住他很快就能出結果。
然而,即使是賀焱也沒想到這才是蹲點的第二天,他就在嚴俊瑞的家門口看到了6淵的車子。
車上沒有人,院子的門開著,這隻說明了一件事。
賀焱覺得他是瘋了,明明老董是讓他看著蔣昭明,不要讓組裡的任何人幫著6淵亂來,結果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拿著手銬和警棍走進了嚴俊瑞的院子。
該死,再這麼下去又得面對老董的老虎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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