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我。
就像是為了練習那場她期盼已久的長眠,6淵最終安靜地躺回去,閉上眼睛。
一旦將李媛的死和嚴俊瑞關聯,事情就變得簡單易行了許多。
雖然嚴俊瑞離開了青木鎮十四年,但對於鎮上的很多老人來說,他的臉卻沒有那麼輕易就會被淡忘。
「那小子清明的時候回來過吧。」
吃完早飯,6淵先帶著小喬去了鎮上的紙紮店,相比於市區里能買到的,這裡的種類更全,更重要的是,她在嚴家人墓碑前看到的香爐相對嶄,而且和現場的其他香爐一模一樣,意味著嚴俊瑞必定和鎮上人去了一樣的地方購買。
甚至都不需要6淵拿照片,老闆已經說道:「我認識嚴俊瑞,他那時候來捂得嚴嚴實實,但是哪有人會一下買那麼多東西還有三隻香爐的?」
6淵眯起眼:「過去十四年了,你還是認識他?」
老闆聳聳肩:「當然認得了,我老婆和他還有他哥以前是同學,我還借過他錢,結果他殺了七個人之後,這錢當然也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
「鎮上很多人都這樣,嚴俊瑞一口氣把全家都殺了,警察都奈何不了他,誰還敢問他要那個錢啊?」
老闆沒好氣道:「早知道他這人混,但沒想到能混成這樣,那天他來我店裡買東西都把我嚇得夠嗆。」
6淵想了想:「他是幾點來幾點走的?
老闆道:「這個我記得很清楚,早上六點我店剛一開門他就站在門口了,就是因為特別早我才怕,路上都沒人呢,就一直盼著他趕緊買完走,還好他雖然要的東西多,但是選的很快,前後十五分鐘就走了。」
六點來買東西,六點一刻離開,一定是馬上就帶去墓園了,這麼說他和李媛確實有很大概率在焚燒爐附近撞上。
而那畢竟是清明的前一天,鎮上遵循老傳統的人較多,大家都要等到日子才會祭祖,因此,清明前一天墓園的人不會多。
在那種情況下,荒無人煙的墓園,周圍也沒有攝像頭的威懾,一旦嚴俊瑞因為某種原因給刺激的發作,李媛的狀況就會非常危險……
6淵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又問:「那天還有什麼你覺得可疑的事情嗎?或者說還有別的人也在鎮上認出了嚴俊瑞?」
她本就是習慣性一問,卻沒想到老闆卻立刻開口說道:「可不止是我,那天還有別人認出了他,還在店裡和我說呢。」
「和你說?」6淵一愣。
「是啊,也是鎮裡的人,畢竟第二天就是清明了嘛,一年當中就那幾天生意最好,店裡的客人特別多,有不止一個人來問我,是不是嚴俊瑞在我這兒買東西了?」
「他們怎麼知道?他們看到了?」
「好幾個客人都說,有人看到嚴俊瑞那天燒了好幾個小時的東西,還說後來因為墓園提前來布置香燭香台的人有點多了,他就轉移到墓園附近的荒地去了,在那邊燒了好幾個小時,也沒人敢過去和他搭話。」
「好幾個小時……」
6淵本能地感覺不對勁,聯想到消失的李媛,她臉色倏然變得鐵青:「你那天賣給他的東西夠他燒多久?」
「雖然多,但是紙紮類的東西燒起來都很快的,就算是衣服也燒不了多久啊。」
老闆摸著下巴想了想:「不過……也有可能他還買了什麼豬肉之類?我聽鎮裡老人家說過,如果是要燒動物類的祭品,可能就要耗費很長時間了……」
晚上六點半,6淵趕到嚴俊瑞家裡時,一眼就看到院子裡的燈是亮著的。
還好人在家,至少不用她費事找了。
6淵抽出車上的警棍,對小喬說道:「你留在這兒,不要……」
「別想了姐姐,我跟你上去。」
不等她說完,小喬卻是輕車熟路地自己按開了保險帶:「你沒有叫人,因為不論叫了誰都可能把你的功勞搶走不是嗎?如果要一個人上去,有我在你的勝算更大,也不容易受傷。」
說完,他已經拉開導盲杖從車上下去了,6淵萬萬沒想到在這個關頭她還得「哄孩子」,追下車拉住他:「小喬你不要鬧了,這很危險,你再亂來小心我把你銬車上。」
「姐姐你只有一副手銬,還是用在嚴俊瑞身上吧。」
小喬絲毫不懼她的虛張聲勢,他雙眼「緊盯著」樓上的白影,以目前他們的距離,嚴俊瑞隨時會離開他的「視野」。
現在看起來,嚴俊瑞的未來還算正常,但是他似乎……
忽然間,小喬微微睜大眼:「姐姐我們別耽擱時間了,嚴俊瑞的未來馬上又要變了!」
他話音剛落,二樓的燈應聲而滅,看來嚴俊瑞或許真的有什麼打算,6淵嘖了一聲,心知要是自己直接這樣丟下小喬,這小子說不定馬上也會偷偷上去,那樣反而更危險。
無奈之下,她嘆了口氣:「你拉好我,馬上上去無論發生什麼先顧好你自己……你說的,你至少能看到他在哪裡,離他遠一點,不要給我添麻煩。」
不論十四年前的事情嚴俊瑞是否是兇手,現在可以確定的事是,他在四個月前確實殺過一個人。
帶著小喬悄無聲息摸進院子裡時,6淵滿腦子都是他們下午在荒地上發現的慘況。
即使過去這麼長時間,現場焦黑的焚燒痕跡仍然十分明顯,不同於紙紮燃燒後剩下的黑灰,當6淵用鑰匙去刮,焚燒處還有明顯類似油脂的殘留,聞起來惡臭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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