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安還在扮演著深情丈夫,在跟醫生寒暄完就進門看妻子。
阮聽夏看著病床上的美婦人,很是心疼。
九年前,阮爸爸出事後,她媽媽相思成疾,躺在病床上就是這副毫無生氣的模樣。
「老婆,今晚我在這陪你吧?」
周守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溫雅背對著他沒應聲。
她咬緊牙關,直至嘴裡泛出血腥味,甚至有些乾嘔。
婚姻的零落破碎,從來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阮聽夏不忍地看著溫雅痛苦如斯,抬眼看向周守安:「周叔叔,我跟溫姨好久沒見,我在這陪她吧,沒關係的。」
周守安雖然心下奇怪,但想到阮聽夏一直很關心溫雅,倒也沒放在心上。
嘴上安撫了幾句,接了個電話便稱公司有事出去了。
溫雅感激地看了阮聽夏一眼,虛弱開口:「謝謝你,軟軟。待會宴琛回來了,你就回去吧,不用在這守著我。」
阮聽夏抿唇嘆息:「溫姨不用跟我客氣,我出去打個電話。」
周宴琛繳完費回來,便在門口聽到兩人的對話。
他落在門把手上的手停頓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壓下去。
他的手顫抖了下,轉身去了樓梯間抽菸。
樓道的暖光燈壓不住他渾身寒意。
他指尖落著星星點點,任尼古丁浸滿肺部,這才感覺到呼吸的感覺。
如果他出現,她就會離開,他自私地想這樣就能多留阮聽夏一會。
*
阮聽夏出了病房,去洗手間給宋季凜打電話了。
她本來想直接說她在醫院陪溫雅。
但腦海中忽然閃過在餐廳里,宋季凜那異常的情緒,她收住了話頭。
只跟他說朋友出了點事,晚點回去老宅。
那邊的宋季凜頓了下,開口的嗓音有些啞意:「早點回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阮聽夏沒多想,應了聲「好」。
她回病房待了會,一直沒等到周宴琛。
便想著出去給溫雅買點易消化的流食和水果。
剛出醫院門,扭頭卻差點撞到了人。
對方一臉詫異地看著她,「阮聽夏?」
阮聽夏蹙眉,她認得眼前的人,就是之前高中時經常跟在周宴琛身邊的那幾個紈絝子弟之一——鍾一。
她心底咯噔一下,臉色青白,腳步不受控制地要轉身就走。
鍾一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襯衣,滿身痞氣,見她要走,叫住了她,「阮聽話?琛哥在哪個病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