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灰色運動褲?有什麼用?
他撂了電話之後,陷入了思索。
少頃,他捻著桌上的鋼筆,沒規律地點了點桌面。
敲門聲起,他撩眼看向捧著一沓文件進門的許江。
許江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囁嚅著開口:「宋總,怎麼了嗎?」
宋季凜徐徐收回視線:「許助理,你這條灰色褲子在哪兒買的?」
許江:「……」
*
咖啡廳里。
溫雅視線落在眼前面頰紅潤,明顯被人養得極好的女孩兒臉上,竟不知不覺地閃過怔忪。
只覺得一個月不見,阮聽夏似乎比從前在周家更靈動,眼神有了更多的光彩。
阮聽夏抿了口咖啡,「溫姨,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溫雅這才回過神來,猶豫了下,還是淡淡開口:「軟軟,溫姨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麼會嫁給宋家那位?」
阮聽夏表情有些怔愣,放下了咖啡杯。
當初跟宋季凜結婚,是他提議的形式婚姻。
只是她從來沒想到後來,會有這樣的發展。
溫雅卻錯誤解讀了她臉上的表情,她鬆了一口氣,循循開口。
「軟軟。」
她嗓音有些沙啞,手溫柔地搭在阮聽夏擱置在桌面的手上。
「是溫姨的錯,一直沒發現你周叔叔竟然做出這樣出格的事。」
阮聽夏訝異地抬眸,一眼便撞進了溫雅發紅的眼眶裡。
「導致你和宴琛走到今天這一步。」
阮聽夏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牴觸地將手從她手心裡抽了出來。
溫雅看著她抗拒的反應,心底揪疼了,再也忍不住一直強忍著的淚水。
她手捂著心口,開始一點點把不敢跟兒子和女兒宣洩的情緒都倒了出來。
阮聽夏手足無措,只能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但溫雅每次提到周宴琛,她就下意識地逃避。
「軟軟,溫姨知道這樣問很自私……」
「但是你願意再給宴琛一個機會照顧你嗎?」
阮聽夏垂在腿上的手在發顫。
她不是沒想過周宴琛跟喬晚訂婚的原因,大多是與商業利益相關。
但她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
所以,他上次在樂娛攔下她說的苦衷,就是這個?
周宴琛有太多的言不由衷。
身為人子,他說不出口。
身為周氏的繼承人,他也沒辦法看著周家百年的基業因為這些不光彩的聞毀於一旦。
阮聽夏抬眸,無措的杏眸赫然撞進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眼中。
周宴琛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熨襯服帖的西裝將他頎長的身型勾勒完全。
他立在窗外闌珊夜色里,手裡還拿著一束紅色的玫瑰,一雙幽深不見底的桃花眼靜靜看著她。
那一瞬間,阮聽夏恍然想起九年前的那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