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则看她低着头扣指尖,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笑意,面上又十分坦然,他问道:“制膳之事如何?”
盛昭池硬着头皮抬起头,没敢看眼睛,就看着他高挺的鼻子:“因为家中有些事情,恐怕暂时是无法为唐小姐制膳了,我同唐管家和魏掌厨都已商议好,等过些时日我这处的情况都安稳下来,再来为唐小姐制膳。”
“唐大人无需担心,我已手写了一本膳食手札,已然交于魏掌厨,他会按照我写在膳食手札里的食谱为唐小姐制膳的……不知唐大人觉得此法可否?”
盛昭池自知自己来找唐砚则的这个借口很蹩脚,但是思及盛家老宅,她厚着脸皮也只能这么干。
“行。”
他也不犹豫,单就说一个字,搞得盛昭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都在心里做好准备被唐砚则辞退了,毕竟怎么说他作为一个这么疼爱自己妹妹的兄长,会容许自己翘班几天吗?
没想到唐砚则这么轻松就答应下来,弄的盛昭池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盛昭池有些呆地抬眼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瞬后才懵懵地错开视线,眨了眨眼干瘪道:“啊,那就成。”
唐砚则敛下眸,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杯,掀盖时将弯起的唇角弧度掩于其下。
盛昭池盯着他垂下的长睫毛看了一会,突地反应过来自己来的目的。
她站起来,小幅度地甩了甩衣袖,再次行了个礼,“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语罢,盛昭池的视线定格在唐砚则的下巴上,见他点了点头后便马上转身迈步走出了屋子。
瞧着她的背影,隐约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唐砚则放下手中的茶盏,凝视着她遥遥远去的背影,最后将视线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地上的一小方纸上。
他站起来,蹲下身捡起那张掉落在地的纸。
指尖轻捻,叠的四方的纸慢慢被他打开,上面的字迹一点点暴露。
将告示上的字扫完,唐砚则垂手而立,视线眺望远空,明明身形有些瘦削,却隐约流露出一抹傲然之色。他那因为练武而有些红的脸颊上,正对着光源,仿佛莹光一块璞玉。
“去查,是谁将盛家的宅院和酒楼挂卖出去的。”
“是。”
第85章铺面
从唐砚则的院子里出来,盛昭池无视一众下人疑惑的目光,脚下生风一般地就冲出知州府。
直到她站在距离知州府有一段距离的路口才将将停了下来。她喘了几口气,扯着袖子看了看,又回忆了一下确保自己将那张纸甩出去以后,才卸力一般地寻了个墙边倚靠着。
还是头一遭当着人的面偷偷摸摸干这种事情,希望唐砚则能看见。
她长舒出一口气,突然想起来好像她忘了走前找唐夫人拜会,懊恼地一拍脑门。也罢,等晚些时候再来向唐夫人说明吧,现在还是去松道巷口会见容老爷要紧些。
盛昭池到的时候,便看见容老爷已经坐在路边的一家馄饨小摊支起来的座位上,囫囵地埋享用。
她走过去,问候道:“容老爷。”
容老爷正捏着勺子吃着混沌,听见声响转过头来,他弯着眼睛看盛昭池,咽下自己嘴里的馄饨,笑着说:“盛姑娘来了?用过早膳了吗?没用过就快坐下。”
他说着,边动了动下巴示意盛昭池坐下,边昂朝正忙碌在锅前的馄饨小摊贩喊道:“老板,再来一碗馄饨!”
盛昭池也没客气,将桌下的一张凳子往外拖了拖,至此以后二人将会是合作关系,没必要推三阻四。
容老爷搅动着碗里的馄饨,“我昨日并未言明是什么时辰,为何盛姑娘选择在这个时辰来?”
盛昭池笑着眨了眨眼,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我想既然要和容老爷合作,那总得要拿出最基本的诚意。”
容老爷赞赏地看了眼盛昭池,点头道:“哈哈哈,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种觉悟,不错不错。”
小摊贩的馄饨都是提前包好的,放进锅中随便用热水滚一番,捞出来后往汤里加点盐,撒点葱花即可上桌,简单又方便。
刚出锅的馄饨还冒着热气,早晨的清风吹来将直直向上升起的热气吹得花枝乱颤,在碗上左摇右晃。
盛昭池捏着碗中放着的勺子,轻轻搅动几下,将飘在上面的葱花搅和开,馄饨汤上还飘着零星的几点油花,也被一并搅和开。
“盛姑娘可有想好这铺面,具体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经营什么样的菜式?”
说起来,不仅原主没有学习过经营之道,盛昭池自己也是不通任何经营之道的,但现在面前有个现成的老师,她怎么说也不能往自己头上戴高帽子,毕竟以后可能少不得要请教他。
“嗯,我打算做药膳。”
盛昭池刻意避而不谈经营模式,容老爷丝毫没察觉,因为他对这个药膳是丝毫没有涉猎的,他疑惑地问:“盛姑娘要做药膳?盛姑娘竟然还会医术?”
“容老爷说笑了,我哪有那本身,只不过对食补药膳颇有研究心得罢了。”盛昭池委婉地低下头,“其实药膳就同普通的膳食是一样的,药膳,是用药为辅入食,有些药膳其中的妙处甚至比直接喝药的效果还来的大。”
药膳,也可称为食补,在果腹的同时,无形地帮助修复自身,汲取食材中的营养和特色,帮扶药材的实用,有利无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