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池看容老爷半知半解的模样,又道:“除却食补用的药膳,还可一并经营普通膳食,全看容老爷的意思。”
容老爷见她改口,以为是盛昭池怕他觉得药膳不行才改口的,他补救解释道:“不不不,盛姑娘自己定下就好,只是我想听听盛姑娘对这铺面的打算,再者我既许下着铺子在三个月之内都由盛姑娘打理,那定然没有妨碍你的道理的。”
盛昭池笑道:“我明白,只是若想让每一个月的盈余都达到一千五百两,容老爷也应该清楚,不做出些非同一般的事情来,争取达到那一千五百两的目标并不容易。”
盛昭池陡然心虚地眨了眨眼,当初她用那烙得快跟纸一样薄的杂粮饼赚了还债的一百两,如果不是因为做到了用最少的面糊烙最多的饼,哪里可能会有三天赚到一百两的可能。
现在想起来,盛昭池觉得自己还真算得上是个奸商。
不过好在她现在不卖杂粮饼了,她要卖药膳造福大众。
“好!”容老爷赞道,他端起碗将碗中的汤水都饮下后,擦了擦嘴同盛昭池说:“我应当还未同你说过我家那铺面是做些什么的吧?”
盛昭池挑眉,心里有了些想法,她笑着问:“莫不是,食肆?”
还真是食肆,容老爷的那处铺面面积并不是很不大,又因为以往有盛家处处压着崇洛的酒楼食肆一头,它的生意不太好。现在虽然盛家落败了,那食肆也比不过其他高大贵气些的酒楼,时日一久,没什么客人来往,食肆里的小二厨子们便懈怠下来,做不出好吃的饭菜,自然而然会沦落到差一只脚就关门的地步。
容老爷给盛昭池指了指,盛昭池顺势看去,好像是街道巷子末尾的那家。这边看去的视野不大好,盛昭池只能看清从那墙边扎着的一只旗子,经过时间的磨砺,旗子上的布有些白,但还是不影响盛昭池看清上面的字。
徐记食肆。
“我夫人姓徐,这家铺面是我当年刚同夫人成亲没多久,归乡时亲自开张的,”容老爷看着那旗子还颇为感慨,摸着肚子一脸怀念,“要细说,这食肆还算的上是我夫人的私产,毕竟那时候我已经将这食肆送与我夫人了。”
“那这食肆于容老爷和夫人而言,应当意义深刻。”盛昭池也感慨,想不到容老爷和容夫人的感情这般好,不过她又有些不解,“那若是我真的成功将月盈余提升到了五百两,这食肆交于我的话会不会……?”
容老爷眨了眨眼,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这当然是不会,我还有好几家这样的铺面,只不过是经营的东西不同罢了,盛姑娘大可不用担心。”
“……”盛昭池闭嘴。
容老爷感慨完,见盛昭池还没开始动馄饨,他便同盛昭池说:“盛姑娘先用早膳吧,我先去食肆里瞧瞧,不着急。”
盛昭池点头,“好。”
盛昭池早上出门的时候心里装着事情,现在纸应该也已经落入唐砚则的手中了,容老爷这边商铺的情况也了解了。既然是现成的食肆就不用她在耗费时间去修葺、购买厨具和招聘小二厨役了。
桌上的馄饨已经不那么烫了,盛昭池先将碗端起来喝一口馄饨汤,最淳朴的味道,加了盐,不知道是不是错节,盛昭池觉得这咸口的面汤里,好像还带着一丝很淡很淡的肉香。温热的汤汁从食管往下滑,盛昭池不由喟叹一声,还真是原汁原味。
因为想着要去看看食肆里面的情况,盛昭池也没拖拉,几下就扒拉完一碗馄饨。
饱腹感传来,盛昭池站起来从袖子口里拿出一个盛夫人专门为她缝在里面的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几枚铜钱,放在手心里数了数,再分出二十文钱放在碗边,“老板,我用好了!”
小摊贩正忙碌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将手上的活计先放下,边走边嘴上应和一声,“得嘞——”
她将桌上的碗都收起来,却在拿碗的时候看见了几枚铜板放在碗边,他支起身子,惊讶地招手:“哎那位姑娘,先前那老爷给过了!”
盛昭池走得很急,小摊贩摇了摇头,这声喊叫最终是淹没在市井人声中。
徐记食肆门口,古老的木门敞开着,盛昭池站在台阶下,视线从最上方的牌匾处滑落到门内的风景,目光所及处看着就是暗暗的,不亮堂,一点朝气的光亮都没有。
盛昭池嘴角向下摇了摇头,光是看见这铺面里的这幅模样,应该就没什么人会进来坐下品尝东西吧。
她走上台阶,手指碰了碰木门,揩下来一层薄薄的黑灰。
“……”这是有多久没有洗过门了。
盛昭池捻了捻指间上的灰,背过身转而看了看屋外的大街,这里虽然不及长街的人流量大,但这里是长街的一处分流,对门开着成衣店、杂货铺、还有家古玩店,再远一些,好像还有家客栈。
这地段也算是不错了。
“盛姑娘,你快进来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今日一并添置妥当。”容老爷从后院走出来,他见盛昭池已然站在门外,招呼道。
盛昭池转身,却瞧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弯着腰跟在容老爷身后。刚才并未瞧见这人,而是在徐记食斋见到的……她心里多少有了猜想,面上不露丝毫。
她迈步走进铺子里,笑着说:“我看着地段不错,不过要就是得先将这铺子都给洗一番,门窗都敞亮地打开,食客瞧着能通透些,心中也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