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广学听说墨王病了,内心那叫一个激动不已!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小丫鬟拖着他跑,后面他就嫌慢了,挣脱了丫鬟,双手提着袍子下摆,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墨王的寝殿。
一溜烟就把丫鬟和药童都甩在了身后,一点都不像个快到花甲的老年人。
墨王看着一脸兴奋得向他奔来的御医,脸部肌肉一阵抽搐,看来御医期盼他生病已久啊!
可他是头上长虱子,这也是病?
邬广学一路狂奔,到了寝殿门口才停了下来,大口喘了喘粗气,顺了顺自己的呼吸,这才进门拜见墨王。
“老臣邬广学,参见王爷~”
“邬老,免礼!”
“谢王爷!听蒜香小丫头说王爷您病了,但老臣观王爷面容红润、气息平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王爷,您?”
莫不是想真王妃了?
当然他这话只能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万万是不敢说出口的。
呃……
墨王沉默了几息,还是把刚才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邬广学还没进太医院之前,是个游医,见过的平民百姓们,不管农商,不管贫富,或多或少都是有头虱的。
但自从进了太医院后,这三十多年来,虱子这个东西,几乎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没想到一退休出宫,墨王跟他说头上长虱子了。
邬广学:难不成,这虱子也怕那巍峨的宫墙不成?
邬广学:“王爷,老臣可否凑近点看看您的头?”
墨王珏千尘一脸无奈得微微弯腰低头说道:“邬老,您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准备沐浴呢~只是长了头虱而已,多洗洗就好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邬广学扒着墨王的头笑得一脸慈爱,像极了给小猴子翻毛找跳蚤的老猴子,就差找到后送进他自己的嘴里了。
“你小子,叫老夫一声邬老,我也就不装正经了!”
“你可别以为老夫是因为好不容易逮着你身体抱恙,就在这里大惊小怪的,头虱也是病呐,虽不要命,但它烦!”
邬广学扒拉了好一会儿墨王的头,蹭了满手的油,他吩咐下人将就着浴桶里的温水打了一盆,用皂角搓了好一会儿,感觉没那么油腻了,才擦干了手,招呼墨王到桌边坐下。
“邬老,难道这头虱洗不干净?”
“得了头虱,像王爷您这么长的头,一般来说,得剃!”邬广学捋了捋胡子,笑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
剃头!
“邬老,您开玩笑的吧?”
珏千尘的脑海里,此刻一闪而过的,是剃头后那一颗闪闪光的脑袋球,还有他父皇恨不得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嫌弃表情,以及朝臣和百姓得知后的嘲笑?
“邬老,不剃头不行吗?身体肤受之父母,要是我母后在天之灵知道了,她会不会从皇陵里出来找我啊?”
珏千尘一脸舍不得得摸了摸他的一头秀,结果摸了一手油。他也懒得起身用水洗了,反正待会儿也是要洗头洗澡的,在衣服上蹭蹭,也就那么回事了。
“呵呵”
邬广学笑看着不拘小节的墨王说道:“王爷,剃了头可以戴围帽、披头巾,也别有一番异域风情呐~”
珏千尘:“……”
“不过,既然王爷不剃头,那自然也有不剃头的办法,只不过这时间和精力上就要多多耗费些了!”
【反正就这一个病人,正好他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多折腾些日子,也没那么无聊了,嘿嘿~】
邬广学心里偷偷暗笑,面上并没有过多表现,仍旧一副慈爱稳重的样子。
“邬老,您原来刚刚是在逗我呢?害我胆战心惊的,差点一头秀不保!”
珏千尘抱怨了两句,随即又一脸狗腿得往邬广学身边挪了挪,低声问道:
“邬老,快说说,要怎样才能在外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既灭了头虱,又不遭罪,还能让我的秀飘逸如初?”
【飘逸如初还不简单?但要想不遭罪?嘿嘿!要是这王府中再多几个主子也就罢了,这不是就您一个吗?您就多担待担待?】
邬广学心里回答着墨王的话,摸着胡子的手玩出了花,笑得更慈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