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忠回到相府,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下人通传,卫骁到了。
看到卫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李玄忠没好气的说:“大早上的着急忙慌来相府做什么!”
“明公,微臣收到消息,崔挽风事情办砸获罪之后,会对您不利!”卫骁也不含糊,直捣死穴。
“中书院传出来的消息吧!老夫已知晓了!老夫刚刚才跟那个婠打了个照面!”李玄忠的语气十分烦躁。
“明公作何打算?可是要保住崔挽风?”卫骁开始试探此行的根本目的。
“崔挽风!”李玄忠拍案而起,把包括卫骁在内的屋内人都吓了一跳,“都是他一手惹出来的祸!老夫还保他?老夫恨不得现在就斩了他!”
本来就在风头火势上,卫骁这瓢油浇下去,李玄忠的怒火足以把相府的屋顶给掀翻。
明公不保崔挽风,让卫骁的心里痛快了几分。但现在明公火气正盛,卫骁不好贸然告退,倒不如趁此机会表现一番:“明公欲除崔挽风吗?”
“你不要再提这个人!要不连你一块儿给办了!”李玄忠再次重重的拍了把桌子。屋内的下人们全都战战兢兢的跪下,齐呼“丞相息怒!”
卫骁也跪伏在地:“明公息怒,若明公有此心,微臣或可为明公解忧!”
听闻卫骁主动请缨解忧,李玄忠的眉头稍稍松了些,重又坐回椅子上,屏退下人:“你有何良策,且说来听听!”
“我御膳司虽不比御医院,有许多奇花异草和毒虫蛊物,但手中还是有些药膳食材可以诱体虚无力乃至脾胃损伤的,且无需经过内务司造册配,若在崔挽风的牢饭中做些手脚……”卫骁话说到这里便被李玄忠打断了:“想法是好的,不过你也太小瞧崔挽风了,他与你同僚多年,你做的手脚未必能逃过他的眼睛。”
卫骁被否之后一时没了主意,没再言语。
“老夫已有计划,你的想法或许可以锦上添花。”李玄忠话锋一转,似乎又肯定了卫骁的表现。
李玄忠勾手让卫骁靠到近前,小声的说道:“老夫欲在城外安排人手,待崔挽风经过时毙之。为了防止这厮活蹦乱跳的惹出麻烦,你给他的午膳里加些虚弱乏力的料,一定要确认他吃掉,确保截道万无一失,战决!”
卫骁使劲的点了点头,李玄忠摆手让其离开,去按计划准备。
卫骁离开相府之后,李玄忠唤来师爷骆钦文:“骆师爷,城外的人手安排得如何?”
“回丞相,人手已挑选和安排妥当,犯人申时出城,我们的人手午时就会提前出去埋伏。”
“你的胞弟骆钦武就不要参加这次埋伏了,他昨夜在宫内露了相,今日就安心留在相府,以免落下把柄。”李玄忠专门交待一句,把斗笠教头留在了相府。
有了卫骁和骆钦文这两道“保险”,李玄忠的心情才平复了许多。
此时的婠和陈宥已经在城南茶楼碰头,婠给了小二一份菜谱,小二看着菜谱面露难色。婠塞给小二一些碎银,小二才勉为其难的将菜谱送到后厨。少顷,婠和陈宥带着茶楼的食盒直奔龙渊阁,交予了把守的校卫,随后便返回了中书院。这一切,都被高咏鑫看在眼里。
各方都围绕着崔挽风这个目标,积极准备着。
午膳时分,两名伙夫推着车来到刑部天牢,给狱卒分食盒。其中一名伙夫当着他狱卒哥们的面拍了拍车里的食盒:“这份是为崔主事准备的践行礼,这份是给兄弟们加的菜,请务必让崔主事饱餐后上路。”狱卒领会:“兄弟放心,咱不白吃兄弟你的!”
这些个动作,都被驻守在天牢的潘岳看在眼里。
送走伙夫,狱卒招呼潘岳:“潘统领守了一上午了,不如一起来吃口饭吧。”
潘岳微笑着摇头表示感谢,因为龙渊阁派来给他送餐的校卫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
拿到食盒的潘岳,与狱卒一起围坐在桌边。狱卒们早已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加菜的食盒,里面的肘子泛着油花,烤鸭焦香四溢,鲈鱼鲜甜肥美。
狱卒们口水都流了一地,正要动筷,只听牢房那边“哐啷”几声摔碗的声音,接着便传来崔挽风的抗议声:“你们就在那吃香的喝辣的!给老子吃的什么猪食!老子还饿着呢!”
用餐的兴致被搅了,狱卒们摔了筷子操起刑具冲到崔挽风牢前:“鬼叫什么!看你吃得油头大脑的,饿一会怎么了?以后有得你饿的!信不信哥几个先给你来一顿‘竹笋炒肉丝’!”
崔挽风此时已缩回角落里,虽然没有顶嘴,却装模作样的啐了口口水。
狱卒们相继回桌,散乱的碗筷已经被潘岳摆好了:“兄弟们何必动怒,由他叫唤便是,这菜我尝了,味道棒极了!”说完还往自己的食盒里夹了几筷子,“这样,我去盯着他,兄弟们安心吃饭。”
潘岳起身离桌,伸手示意要将崔挽风的食盒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