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血战到底保卫她。
苏鹃吟罢满口溢美之词,赞美主旋律的歌曲,适合游击队战士歌唱。
董保民阐述歌词立意:竹子四季常青,象征着顽强的生命和永恒的青春,寓意团结对外之抗战精神世代永存。竹子在艰苦的环境中扎根,在风霜雪雨中无畏。竹之韵,宁静而优雅;竹之品,正直而有节;竹之韧,虽弯而不屈;竹子吟,正是游击队战士在困境中的壮美心声。上阕拟用抒情的曲调,体现独山儿女浪漫主义之情怀;下阙用进行曲的旋律,彰显抗日军民英雄主义之气概。”
肖阳点头,说人正如竹,是一种品质;人淡如竹,是一种然。让士兵们以竹的姿态仰望生命;以竹的品格规范言行,在清正和淡然中得以升华。就是对一份平淡生活的热爱与追求,对一种心灵信仰的执着与坚守。歌词立意深远,不仅能鼓舞士气,还能陶冶战士们的情操。说完这一番话,他已决定推迟归建日期。
顾四宝摇头,说歌词有点文乎文乎的,最后的“她”指的是哪个?是母亲?还是老婆和姐妹?总觉得没有余副队长唱的民歌好懂,像——
“革命队伍就应该唱革命的歌,像‘打倒土豪,打倒土豪,分田地----’多带劲啊!”余南山边说边做着打土豪的动作。他怕顾四宝道出他的“村后王老五”,在苏鹃面前坏他努力竖起的高素质形象,忙接过话茬。
肖阳笑笑说,董副政委歌词中的“她”,指的是祖国母亲。顾四宝抓头问,何不明说?
时光笑问肖阳,几位军官一道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周长庚欲回答,被肖阳使劲按下,然后说:“听说游击队来了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都想来一睹芳容。”
余下几个军官惊讶地看看他,都在心里问:肖长官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又改主意了?
三
时光和苏鹃的不愉快总算告一段落,他对自己和苏娟见面就生冲突也百思不得其解,细思后忽有所悟。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初见她时,为何心里扑通了几下的原因,原来自己心底河流爱的浪花,早已溅到她的身上。
回到家,他还在为对苏小妹的态度后悔。父亲拉着脸坐过来,问他为何跟上级派来的人吵嘴?儿子说不是吵嘴,是争论。父亲问,还不是吵嘴?全村人都听到了。跟上级派来的人争论,上级会高兴?几十岁的人,讲话做事,要有心数。不要摆臭架子了。没人的时候,赶紧跟人家道个歉。
小龙见到新来的漂亮女人,心里就有莫名的恐慌,一直在暗处观察她。父亲和她闹得不愉快,才让他心里稍事安定。心里得意起来:哈哈,闹吧,最好气的她抬脚走人。不期爷爷却要父亲去道歉,立刻火冒冒地责问:“跟她道什么谦?您儿子已被她骂的差点要钻地窟窿了。”又对父亲说:“我以三当家的身份支持您,女人不能给她好脸色。男人得有男人的样子。”
时光惊诧地看看儿子,心知他不希望自己跟身边的女人亲近。爷爷见孙子说出夹着稚气的大人话,心中一震,拉他进了房间,准备好好地开导一下孙子。
时光冷静的想了一会,觉得父亲提醒的对,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么漂亮的苏小妹你不收,真派个跟董保民一样的光棍你高兴?呀呀呀,“着名郎中”怎么干这等糊涂事?是得找个机会跟她赔个礼。
想好了道歉之语,酝酿好了情绪,却找不到道歉的机会。董保民一个下午给她介绍情况,末了,还双双在村里散步闲聊。时光很郁闷,通知晚上开会。
会上,他一本正经地说了老郝关于游击队要抓紧宣传动员壮大队伍的要求,说先前派去的老李三人已经遇难,他考虑这项任务非常艰巨,一般人去很难完成,只好请董副政委带队去打攻坚战。董保民听了心里自然高兴,提议带苏娟同志前往,理由是,做群众动员工作,女同志有很多优势。
时光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心说同意她去,我不白忙乎了?沉吟一下,摆出两条理由予以否决。其一,鬼子扫荡四方村吃过亏,随时会报复,要晓得游击队有花姑娘去四方村,还不了疯的去抢?让她去,无疑是将她置于危险境地。其二,苏小妹同志刚到,先让她熟悉一下游击队的情况,等先去的同志打开局面,她再进一步做动员。
董保民无力反驳,只好换上三分队长顾四宝。
时光看二人连晚离开,心里窃笑。他自信懂女人,认为跟苏小妹仅道歉是不行的,男人在女人面前认错,会助长她骨子里的跋扈。所谓男人有才便是德,郎才女貌,自然是男人要有本事,才能得到美貌女人的青睐。得想法子露点本事让她服气。有啥本事呢?医道她不懂,文化没她高,比嘴功,她“刀子嘴”。踌躇一会一拍大腿,有了办法:你不是认为我跟老郑汇报的人数是吹牛么?哈哈,你哪里晓得我早就将肖阳手下那几十号人马和土匪的二百余人头算到了自己名下。等人马到齐,请老郑来点验,哼哼,看你到时服不服?
高兴一阵,问题又来了:肖阳“一根筋”的毛病很难对症下药;死胖子那儿,老郝亲自出马都未谈成,还有何人有这样的本事?想了一会,准备双管齐下:自己花点精力诊治“一根筋”,本道哥哥去拿下把兄弟死胖子。
四
余南山打从小龙除掉了小野,内疚、郁闷的心情逐渐平息。泡上一壶从时光家偷来的好茶,靠椅子上琢磨时光和苏鹃抬杠之事。
他听时光敲门框,早算好他来的目的,说招兵买马之事归“乱弹琴”,走错门了。
时光一脸讨好的谄笑,说本道哥哥知道愚弟几斤几两,说服死胖子的任务,除了县委老郝,只有本道哥哥最适合。夸他是老练的游击队员,全队素质最高,更主要的是跟死胖子交情深厚,有“兵来将挡,水来土遁”的大将风度。愚弟现在很担心本道哥哥出马,土匪哭着喊着抢着下山,游击队连个住的地方都没准备好,真是左右为难。当然,完成了任务功不可没,除上级表彰外,游击队天天将本道哥哥当菩萨供着,天天酒肉伺候。
余南山听了露骨的吹捧,心里非常畅快,想就势试探一下他对苏鹃是否有心思。得意地呷一口茶,抖着腿,说本道出身道家,不做菩萨。郎中弟弟既然这么诚恳,本道哥哥理当冲锋陷阵。要想谈成,给本道配个秘书,这样去山上,显得威风。
时光看有希望,问本道哥哥想点哪个?顾分队长怎么样?
余南山恼的闭上眼,连连摆手说:“滚远点,两个大老爷们去打笠帽顶啊?你是郎中,不晓得阴阳搭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