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问这作甚?”潘垚警惕,“捡钱不还,还是救命钱,这是害命呢,我才不给这样丧良心的人镇灾解厄,折我福气的。”
“你把老仙儿我想成什么了!”于大仙一点潘垚脑袋,胡子都吹翘了两根,“我是那么迂的人吗?”
便宜师弟张天师留了个山羊胡,于大仙瞧得眼热,最近也蓄了个须,准备也赶个时髦,留了个八字胡。
潘垚嫌弃得不行,二撇鸡,丑!
“我就是好奇,谁的胆子这么大,医院里的钱都敢捡,也不怕招灾。”
潘垚不以为意,财帛动人心,人要是丧了良心,何止是敢捡医院的钱呀,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没呢,没瞧见人。”
听了这话,于大仙没有继续说话,潘垚倒是心中有几分思量。
人是没瞧到,不过,那一处地方倒是有几分眼熟。
……
清风徐徐吹来,带着芦苇江的水意,清冽又干净,潘垚化作一阵风,卷过树梢,拂过青青草地,将那满地的青草滚得凌乱,沾了一身露水和青草香,这才开心地朝别的地方吹去。
都说河里鱼打花,天天有雨下,这两日,a市的天气热得有些闷,江里冒头的鱼儿也多,漾起圈圈水纹,眼瞅着就是一场风雨要来。
凤凰洲,吴家。
“咳咳,咳咳。”吴明峰咳了两声,皱着眉头,捏着喉咙清了两声嗓子,还觉得喉头很不舒服。
周爱凤不放心,斟了一杯温水过来,还贴心地往里头舀了一勺子的蜜。
“怎么了?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可能是天气有些变,喉咙有些不舒服,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虽然了一笔横财,吴明峰也舍不得将钱花在看病上头,热水一灌,摸摸脖子,还是有些不得劲,总觉得脖子有些不爽利,上头沉了一些。
夏风吹来,拍打在窗户上,玻璃窗子啪啪作响。
月色沁凉地洒落,繁星点缀,潘垚如一阵风,又如一道月光,正好落在吴家阁楼的窗户处。
昏黄的灯光下,透过窗户的缝隙,正好瞧到吴明峰脖子上那如蛇的病晦。
屋子里,两人的交谈还在继续。
吴明峰皱眉,数落着大闺女儿手笨。
“怎么手这么笨,刚刚喊她给我倒盆热水洗脚,她都能两脚打个磕绊,那水泼得我身上都是……爱凤,你多费点心,多教她一点,她这样笨手笨脚可不行,回头等弟弟来了,怎么带好弟弟?”
周爱凤叹了口气,对于大闺女的笨手笨脚,也是没脾气了。
“丫鬟的命,小姐的身,说的就是她,怎么教都教不会,还不如我自己来做,那样还快一些。”
大妮儿是笨手笨脚,她就想帮忙带弟弟,周爱凤还不放心,那可是宝贝蛋儿啊。
……
“明峰,真的没事吗?”听着吴明峰又咳了两声,周爱凤有些不安。
她家明峰不舒服,好像就是捡钱的那天开始的。
“能有什么事?”吴明峰瞪眼,“你别去乱说,那钱家报了警,这段时间门,你也别大手大脚的买东西,省得被人瞧出端倪了。”
说完,他皱着眉,伸手又去拿搁一边的碗,往里头倒了热水。
只见他手上的手表表盘反了道光,铮亮铮亮,钢带手表簇新模样,就连那身夏裳也工整又簇新,是今年的最新款。
显然,那钱,他让周爱凤别乱花,避避风头,自己倒是大手大脚花了一些。
周爱凤和别人爱计较,对吴明峰倒是实心实意,听到这话,她也没说什么,只眉头微蹙,一副担心模样。
最后,周爱凤吞吐了片刻,还是说了心里的担心。
“别的倒是没什么,我就一直想着,你那天还受了大娘三下的磕头……我心里有些硌。”
吴明峰嫌弃,“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啊,就是这胆子太小!”
屋里这两夫妻还有喁喁细语传来,多是想着那还瞧不到影子的儿子。
窗户外头,清风又拍了拍窗棂,老旧的木窗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光影虚实中,潘垚恍然,目光瞧向那处小阁楼。
她就说嘛,病晦游进虚空,虚空尽头那房子有些眼熟。
那闷热的小阁楼,她可是住了好几天呢。
小钱哥治病的钱,竟然是叫爱儿姨夫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