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着了也不还?还买了新衣裳和手表?乖乖,这么快就花了呀!
潘垚:……
她又瞧了眼那缠颈如冷蛇的病晦,心里默默说了一声,该!
来时无声,走时也静悄悄。
只那逗着树上蝉儿,在它耳边绕了又绕的清风,透着潘垚心里的轻快和自在。
……
就像潘垚说的那样,这冷蛇缠颈的病晦得很快,吴明峰就算舍不得拿钱去看病,不看都不成了!
这天,周金花给周爱凤抓了只大母鸡,一手换钱,一手换鸡。
“会杀不?要是不会杀,我来帮你啊,也不用你们分我啥,就那鸡毛和血旺给我就成。”
周爱凤瞪了瞪眼。
鸡毛也是能卖钱的,毛血旺能做一道菜,这大嫂子好生会占便宜。
周金花瞧出周爱凤眼里的意思,搓着手嘿嘿一笑,正想说什么,突然,她视线一暼,正好瞧见吴明峰的身影。
眼睛一瞪圆,当即哟了一声。
“是明峰啦,你这脸色怎么好像有些不好。”
仔细地瞧了两眼,周金花也有些心惊。
这脸色确实不好,白中透着几分青,衬得眼袋愈的大,眼珠子很是无神,而且……
周金花迟疑,“爱凤啊,你们这去医院瞧过了吗?我怎么瞧着,明峰这脖子好像有些肿?”
“你快看看,是不是这样?”
周爱凤心惊了下,朝吴明峰看去。
她这样朝夕相处的,每天每天一点变化,倒是瞧得没那么清晰,有几分灯下黑的意思。
周金花这么一说,她再一看,也觉得吴明峰的脖子好像是变大了。
旁边,周金花还在唠叨。
“有不舒服一定要去卫生院看,别硬撑着,我在码头边摆了卖蛋的摊,那儿有个卖鱼的小哥姓钱,人年轻着呢,喉咙不舒服去医院看了看,好家伙,一查居然是脖子里长了东西!”
“本来要做手术了,还好祖宗保佑,吃了药,现在好了些。”
周金花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鸡毛,瞅了吴明峰的脖子,千交代万交代,让周爱凤和吴明峰两个人一定要重视。
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会没什么事。
人卖鱼小钱哥更年轻呢!
“真不用我帮忙杀鸡啊。”周金花犹不放弃那赚鸡毛和赚毛血旺的机会。
别瞧鸡毛小,也能给家里娃娃换糖饴呢。
“不用不用。”听了周金花一通话,这会儿,周爱凤脸色也有些白,哪里还有心情杀鸡吃鸡啊。
将人打走后,周爱凤看着吴明峰,越看越是心惊。
这脸色真的是难看,脖子也确实是有点鼓。
“明峰啊,咱们去医院看看吧,这事拖不得。”
吴明峰也怕死,他还有好一些钱在兜里揣着呢,要是人死了,钱还在……只一想想,就觉得好生不甘愿。
择日不如撞日,这会儿还早,周爱凤着急忙慌地将母鸡搁在堂屋,拿了钱,骑了自行车便去医院。
挂号,缴费,看医生,事情倒是顺利。
医生看着单子,眉头紧缩,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得住院动个手术,里头长了个瘤子,得切了。”
吴明峰和周爱凤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外头天光明亮,光亮晃得让人心凉。
前两天下过雨,地板有些滑,吴明峰脚下一个打滑,一屁股摔在地上,正好摔了个屁蹲。
新裤子都给雨水浸湿了,狼狈又肮脏。
“明峰!”周爱凤着急,一把将人搀扶起来。
“没事没事。”吴明峰还有些恍神,手抖得厉害,嘴唇也颤抖,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只听那声音虚弱又无力,不过却坚定,眼里满是求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