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在说那个控制她能力的音频终于处理完了,或者是指路愉这个人终于要收拾完了,但蔺峥莫名心跳得不安。
所有事情都完成,她就更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
“你的大脑进化度确实很快,是因为神经元网络的识别能力更强,能更快产生突出兴奋来回应外界刺激?”
他的思维逻辑像浮在水面上的藻类植物,因为没有逆水而上的能力,所以只能跟着水和风的方向浮动,没办法像往常那样严格控制秩序,只能通过熟悉的内容来找回熟悉的掌控感。
说了学术性的一段话,他才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他应该有条不紊地和对面的人交涉,关于路愉快要流血到休克的事,他们兄妹俩拔枪攻击警察的事,凌江玥砸碎录音器的事…
但他闭了闭眼,最后只说:“你出不去的。”
毫无关联的两段话,跳跃度大得让人以为他脑子不清醒了。
凌江玥轻松笑:“真的吗?这么肯定的话你为什么要反复强调?你又假装忘记了我会感应生物体情绪和内外激素的能力了吗?蔺峥,你在紧张。”
紧张什么?这里所有人都很清楚。
“这里是最安全的,江玥,”林珈忍不住开口,“就算你动手的理由再合情合理,也不符合法律规定,加上唯一能控制你的东西也没了,他们对你的忌惮心会更强,我们为能你申请刑事赦免的可能性会更小。”
凌江玥歪头:“我什么时候说了需要刑事赦免?”
林珈:“难道你要躲躲藏藏过一辈子?还是打算来一批人你杀一批人?不管哪个都不是好选择。”
“如果想清楚了所有利弊关系再做出最符合法律和理智的选择,那世界上应该没那么多坏人。”她认真说。
又说:“而且凌家撒出去那么多钱又费了十年时间,都没一个人找到申山来,我很怀疑你说的那些人的找人能力。等他们老了都比等他们起作用快。”
林珈被她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人的认知观是受经历影响的,凌江玥的经历让她消极悲观的想法根深蒂固,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她的想法,几乎不可能。
许嘉言看林珈折戟沉沙,也加入劝降队伍:“可是你已经回到正常生活轨道上半年了。人一旦在社会群体中有了感情交流,就很难脱身,你舍得你的家人朋友和…和感情吗?”
他往蔺峥身上掠了眼,含糊其辞过去。
凌江玥轻飘飘睨他:“蠢货才会因为这些东西偏离自己的目的。”
蠢货许嘉言闭嘴了。
不管说什么她都没有被触动的迹象,虽然没有明说要走,但句句回应都在说离开。
蔺峥每一根神经都烧起来一股火,灼烧得他太阳穴痛。
带着目的接近他,欺骗他,最后又要单方面抛下所有去追求自由了,连他忍着恨去争取的赦免机会都不屑一顾。
“那你就走,”他冷漠道,“我也想看看,你怎么走出这里。”
凌江玥定定看着他:“办法多得很。不管这道门需要什么信息才能解锁,我都可以通过控制你们来达成。是虹膜解锁?我可以挖了你的眼睛。血液dna?我可以放你的血。如果是掌纹或者指纹那更好办,断你一条手就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