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渊在门外等了很久,都不见张雨珠出来,不再顾及面子,踢门进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抱起张雨珠就离开了。
张雨珠依偎在李怀渊的怀里,在他飞身离开时,体内翻江倒海,一股酸气往上涌,用手捂着嘴,“停下,我要吐了!”
李怀渊就带她到了杏林铺门口了。
她受不住,从他怀里跳下来,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灵魂要脱离本身,原主的记忆冲刷着她的神经,脑袋要炸了,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突然,一个宽厚的大手扶住了她,关切的声音就传来了,“娘子,你没事吧?你快醒醒!”
可她已经晕过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下次绝对不让你喝酒,吐成什么样了?都虚脱了,太伤身体了!”李怀渊抱住沉睡的张雨珠,用脚踢了一些泥土,掩盖住了张雨珠吐出来的肮脏物。
他带着她到了厅子里小房间里,把她放下来,帮她盖上被子,打来热水,给她擦脸,把她嘴角的东西弄掉。
“我还能喝!”张雨珠伸出了手,“不醉不归,呵呵!”
“还想着喝!”他伸手抚摸她的头,看她渐渐淡去的疤痕脸,嘴角扬起,“你可真美!”
“美~”张雨珠睁开眼看他,“我最美了!”又晕过去了。
他摇摇头,趴在床边看着她。
他看得入迷时候,听到了有人敲门,就出去开门了。
琴心看到李怀渊愣了一下,在他冷酷的目光下把一封信交给我,“我家小姐要回京城了,明儿一早就出,她又被嬷嬷看着出不来,就托奴婢送信给你夫人。”
李怀渊接过信件,“我会给她看的。”
“谢谢了,奴婢先走了!”琴心飞一般往前跑。
李怀渊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大晚上回去会不安全,就关上了大门,跟了上去,护送她到家了才原路返回。
可他回到杏林铺,到了房间里,张雨珠不见了,这可把他吓坏了,边喊边找。
张雨珠并没有走远,他护送琴心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拍门说要救命,张雨珠刚好被噩梦惊醒,听到呼喊就去开门。
是后面巷子的一位十来岁,自称牛童的孩子来求救。
牛童说他跟祖父在同一个房间,起夜时,听着祖父呼吸不顺畅,多看了一眼,祖父突然口鼻歪斜,双手双脚颤抖着。
牛童吓坏了,赶紧叫醒家人,自己就跑来喊杏林铺喊张雨珠救命。
“这是中风了!”张雨珠顾不上难受,抓着牛童的手就离开了。
她冲到牛童家里,那位老人牛大田嘴歪斜得厉害,手脚不听使唤打哆嗦。
牛大田三个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把他搬到凳子上坐着,看他状态不好,就开始商议后事了。
他们为老人家的坟地定在哪里吵个不停,归根到底都不想祭拜走太远。
“老子……没死……你们就……”牛大田更是气得眼瞪脖子粗,口齿不清地骂着。
“爹、二叔、三叔,祖父活着,你们就给他说坟地的事,未免太过分吧?传出去,我们家还有没有尊严了?”牛童看不过去。
张雨珠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牛童身上,就去给老人医治,温声细语跟他讲讲手术情况。
牛大田只想活着,微微点头让她医治。
“牛童,你一边去,小孩子懂什么?就咱爹这情况,村子里多的是,很快他就动不了,我们都要下地干活,你娘又回娘家,谁有空去照顾他?只能让他等死了,田地还能分了。”牛童的二叔牛山冷冷笑着。
“二叔,你这人话吗?祖父平时没少亏待你吧?你却盼着他死,还要分家?”牛童据理力争,“祖父总跟我们说,家和万事兴,一个家族想要过得好,就得和和睦睦的,不能分家。”
“不分家怎么行?这里的屋子住不下去,还不如把值钱的分了,自己去买房子。”小男孩三叔牛海背着手算计起来,“从我十岁起,咱们家每年有三两银子留着,二十年了,咱们分家了就各自达了。”
“住嘴,我不同意你们分家。”牛童激动地挡在三兄弟之间,“你们太过分了,祖父还没有死呢。”
“你一个小屁孩,滚一边去,大人的事情少掺和。”牛海把牛童推倒在地上,转头就坐下来,用手沾了桌子上的水,在桌子上划分田地,“咱们家一共有八亩地,每人三亩,大哥成亲有孩子了,给多一亩,剩下的我们对半分。。。。。。”
另外两兄弟也表了自己的意见,三兄弟兴致勃勃地分家,还定下了父亲的坟地位置。
“娘,三叔推我,我爹不管我,你快回来!”牛童爬到墙角边哭了起来。
“别吵!”牛海大吼一声,小男孩倔强地瞪眼。
在他们聊着分家时,张雨珠停下来,好在没人打扰,手术很成功,牛大田要给她一两银子,眼里尽是感激。
张雨珠看这家庭不太好,没有收银子,让牛大田试着起来。
牛大田颤巍巍地起来,还能走上两步,张雨珠就让他坐下来休息。
眼下,牛大田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健壮,说话也可能不太利索,但日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祖父,你感觉怎么样?”牛童哭够了,走了过去,抓着牛大田的手关切地问。
“我,没,事!”牛大田花尽力气说着,听着儿子们的言论,他真想狠狠抽他们一顿,但眼下,身体质量骤减,惩治不了几个孽子,努力活着才是正道。
“没事就好,哥哥,谢谢你救了我祖父。”牛童激动地看着张雨珠。
“不客气!”张雨珠蹲下来摸了摸牛童的脑袋,“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家人,知道吗?”
这个家充满着斗争,牛大田身体不好,随时会被他们害死,或许牛童可以保护他。
“我知道怎么做的。”牛童懂事地点头,目光坚毅地走到三个大人面前,拍了一下桌子,“祖父醒了,你们不要再闹了。”
“咳咳咳!”牛大田配合地咳嗽一声,三个人回过头,看着牛大田坐着像个鬼魅一样盯着他们,双腿虚软地跪下来,“爹,我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