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萦把吴伟的“阴谋”一五一十讲给姚乐纯听,简直怒不可遏。
“瞧瞧咱们在那帮势利家伙眼里成什么了!折旧货品!只配给人当后妈!什么东西呀!”
“你理他们干什么呢!”姚乐纯一点不恼,“咱们自己过自己的,别自己瞧不起自己就好啦!消消气儿,来!尝尝我买的石窑烘烤面包,排了老长的队才买到。”
她把一根长法棍递给郗萦,郗萦只得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姚乐纯满怀期待望着她。
“有没有吃出岩石拙朴醇厚的气息?”
郗萦蹙眉,“的确硬得跟石头一样。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接了任务呗,要给这家面包房写篇软文,你吃一口就受不了啦?我都吃一星期了!”
她一进门就脱掉买的高跟鞋,坐在沙上直揉脚。
郗萦给她倒了杯水,问:“你不会是走来的吧?”
“坐公交,到站后本想拦辆出租来你这儿,谁知道这地方只有那种三个轮子的小飞龙,他们开起车来横冲直撞的,我怕小命不保,只好靠两只脚走过来了。”
“这里出租车很少,你该在市区拦。”
“那多贵,我想省点钱嘛!”
郗萦弯腰捡起她的小红皮鞋,她俩逛街时姚乐纯一眼看上的,喜欢得不行,可惜断码了,她平时穿23o,但只剩小一码的225了。试穿时她觉得还好,就买了下来,但路走多了简直像上刑。
“不合脚干脆扔了买的,别受罪了。”
“不要!”姚乐纯怕她真扔似的,要紧从她手上夺回来,“其实还好了,没那么难受,我穿个平底鞋走这么多路也会脚疼。”
姚乐纯从不轻易抱怨。
“225isgood,but23oisbetter。”她的乐观随处可见。
这是姚乐纯第二次来渔港看郗萦,镇上的饭馆没一家看着放心的,大都是山寨货,郗萦干脆买了菜亲自下厨。离开母亲后,她学会了自己做饭,虽然都很简单,通常就是一荤一素加碗面或是一点米饭。
“我现做菜的难点还是在油盐酱醋的把握上,不能多也不能少,这是我做砸了好几顿饭后才明白的,实践出真知啊!还有,素菜一定要和肉放在一起炒才好吃,不过我更喜欢吃素菜,肉的功能相当于调料。”
姚乐纯站她身后看她忙活,欢喜地直搓双手,“郗郗,你越来越像贤妻良母啦!好好努力,以后我会更勤快地来看你!”
“我才不要做贤妻良母!”郗萦铿锵有力地盖上锅盖,“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她语气还是恶狠狠的,但心里没之前那么郁闷了。母亲说她容易偏激,一点没错,她总疑心是遗传的毛病。
如果自己是某种易燃物品,那姚乐纯差不多就是一台灭火器,总能在郗萦忿忿之时喷出甘霖,让她重归宁静。她俩十多年的友谊,不是偶然形成的。
“跟我讲讲那个像宋承宪的男人嘛,你俩相处得怎么样?”姚乐纯兴致勃勃。
“拜托,他是老板,我是下属,能怎么样?”
“没擦出点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