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萦觉得委屈,她已经挺努力了,没想到宗兆槐并不认同。
“他有他的考虑,我只能尽量做好自己能做的。”她说着,忍不住戳他一下,“就像你对富宁,目前不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吗?”
她想试试宗兆槐的底线在哪里。
他没有绷脸。
“做事还得从积极的方面去考虑,就拿富宁这个事来说,我们的对手都认为永辉已经被踢出局,完全没戏了。所以他们在考虑接下来的对策时不大可能把永辉放在重点防御的位子上,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对手们放下了戒心,意味着不会再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永辉,我们的很多工作反而好做了。”
郗萦用力抿唇,找不出这件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我能干什么呢?”
宗兆槐看看她,“我不会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但被动等着肯定不是好办法。你可以把何知行当成第一个客户,也许这个客户有点难搞,但你只要够细心,把他这个人琢磨清楚了,总能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你好好想想。”
周末了,按说郗萦该回家看看母亲,但前一天她接到吴伟的电话,约她出去吃饭。她在母亲和同学之间徘徊,最后选择了同学。
她打电话告诉母亲,周末要加班,母亲没说什么,叮嘱了几句让她注意保暖之类的话。从小母亲就怕她着凉,冬春之际更是把她裹得像只粽子。郗萦离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身体进行报复性减负。
吴伟是郗萦高中时的同班同学,高三那年两人的座位就隔一条狭窄的走廊,经常互借学具。吴伟和高谦也很熟,他们都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郗萦和高谦谈恋爱那会儿,吴伟还请他们吃过饭。
郗萦不愿承认自己期待从吴伟嘴里听到一些高谦的消息,最好是他跟那小贱人分手了。她甚至作了高谦有可能回头的假想。起先她恶狠狠地坚决否定,但想多几次后,就没那么坚定了,六年的感情,要从血肉中剔除干净没那么容易,她甚至考虑了给他一次悔过机会的可能性。最终,她唾弃了这个想法。同时感慨,习惯的力量真是蛮横而可怕。
吴伟明显福了,也才三十岁而已。三年前郗萦去参加他的婚礼时他身材还挺匀称的。
“男人一结婚都这样,家里饭菜好,人也变得婆婆妈妈了。”他自己解释说。
福还跟两年前老婆生孩子有关,什么剩饭剩菜他都兜着,最后把小肚子给兜出来了。他老婆头胎生了个儿子,正在为生二胎烦恼。
“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喜欢女孩,想让我们再生一个。我老婆也有这心思,哎,我真是压力山大!”
他们边吃边聊,分手的话题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你俩都六年了,还是没熬过来,唉。”吴伟为他们惋惜,“前段时间我跟高谦碰过面,我看他那意思,也有些后悔。”
郗萦屏住呼吸。
吴伟瞟她一眼,“他说你脾气太倔了,一有矛盾都是他认错,也不管是不是他的问题,你从来不会哄他,他觉得,跟你在一起。。。。。。憋得慌。”
郗萦面无表情地把盘子里的意面拨来拨去,心渐渐失衡,她误会了,高谦毫无回头的意思。
“你约我出来,总不至于是为高谦讨个公道吧?”她冷面开起玩笑来。
“不是不是!你们这事儿再怎么说也是他不对,劈腿是个品德问题!”吴伟挺起腰,“我跟你说这些吧,是想让你知道知道男人的心思。郗萦,你可能不知道,以前你在咱们班,好多男生暗恋你,那时候大家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谁也不睬的那股子冷傲劲儿。但到娶老婆时,男人的标准会变的。”
郗萦低头吃一口意面,有点凉了。她朝吴伟不置可否地笑笑。
“别绕弯子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那行,我就直说了啊!”
吴伟想给她介绍对象,据他介绍,男方条件不错,海归,建筑系硕士,收入丰厚,离异,有个四岁的儿子。
郗萦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吴伟尴尬着脸,“你连见都不见?”
“我不想结婚。”
“啊?这是为什么,受刺激了?”
“没什么,反正没这想法。”
吴伟隔靴挠痒似的劝了她几句,郗萦自然不为所动。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吴伟吞吞吐吐地问:“那什么,你。。。。。。跟姚乐纯还有联系吧?”
“有啊!”
“她怎么样,也还单着?”
郗萦警觉地抬眸,“是又怎么样?”
“你看这样行不行,把她约出来,和我那朋友见个面?”
郗萦啼笑皆非,“你还想一货两卖啊?”
吴伟讪讪的,“你不是不愿意嘛!”
“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吴伟忙说:“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我朋友人不错,属于稀缺资源,不能便宜了外人你说是不是?”
郗萦解决掉三分之二的意面,擦了擦嘴巴和手,把毛巾往桌上一丢,准备结束这次会餐。
“姚乐纯的主意你就别打了,连我都看不上的人,她肯定更看不上。”
吴伟有些挫败,“郗萦,你吧,有时候说话太直,容易吃亏。”
“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个人。”郗萦望着昔日的同学,无所谓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