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商想做个简易可折叠的桌子,这样提起来也方便。
纪氏不懂这些,也不晓得自家男人会不会做,只等忙完了厨房的活计后,带着她一道回去。
河堤昨儿才出了事,但没有停工,厨房照例提供午食。
官府给的完工期限是在九月,没两天就是七月了,时间得抓紧。
昨天那几个现尸体的工人被吓得不轻,今天没来上工。
孙大旺坐在河边的树下啃饼子,眼睛盯着架着辘轳的地方,道:“他们的胆儿可真大,陈二狗昨天才从河里捞起来,今天就敢下河放石。光是想想,我都觉得背后凉。。。。。。”
周令祈默默咬了口葱油饼,不得不说,这女人做饭比厨房好吃多了,他以前怎么就没现呢?
孙大旺半天没得到回应,扭头看向他:“子哉,你不害怕?”
子哉是周令祈表字,他没告诉孙大旺本名。
“人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孙大旺不知是这人太淡定,还是自己胆子太小。可转念一想,好像从认识周子哉的那天起,他身上便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同样是布衣苦力,他却能提出改良绞车的方法,让工人们省了不少力气。
孙大旺不自觉瞥了他一眼,暗自嘀咕:“瞧着跟我差不多大,到底犯了什么事被流放到这里来了?”
周令祈垂眸不语,等吃完了饼才问:“河堤什么时候工钱?”
这个月的工钱没拿着,大伙儿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奈何上面压着也不敢闹太大。
“谁知道?”孙大旺泄似的咬下一块饼,“就那么点工钱也要扣着!李工头这几天也不见人影,大概是怕我们追问工钱,才躲着不见人吧。”
周令祈抬手挡住树荫里落下的阳光,漆黑眸子闪了闪,什么也没说,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走了?这还没到时辰呢。”
孙大旺嘴里嚼着干瘪的饼,这一开口,差点没被噎死。
周令祈没停下,扔下一句“我去问问工钱什么时候”,直接走了。
留在原地的孙大旺一脸懵。
他去问?去哪里问?李工头今天都没来,怎么问?
周令祈当然不是去问李璋,而是去河堤上游旁的林子里将陈二狗身上藏着的官银挖出来了。
河堤每月的工钱由县衙放,在送到工人们手中之前会换成铜板或碎银,但李璋好像比较着急,直接将官银拿了出来。
陈二狗的尸体是顺着河水冲下来的,碰巧被卡在河堤这段。
周令祈现后从他身上拿到了这枚官银,李璋现在拖着工钱不,想必是在为这枚丢失的银子愁。
工钱的空缺容易补,但官府的账本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