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祈把银子挖出来后揣进怀里,若无其事地回了河堤。
说来也是巧,他一回去,李璋便带着钱匣子来了。
孙大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子哉你真神了!怎么你一去问李工头就工钱了?你到底咋跟他说的?”
周令祈勾了勾唇角:“凑巧而已。”
这到底是不是凑巧孙大旺不知道,反正能拿到工钱就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这些靠力气干活的赚不了几个钱,工钱虽比过来服苦役的人要多,但一个月累死累活也不过才一两银子。这个月又下了那么久的雨,到手的工钱就更少了。
孙大旺拿着少了近一半的工钱,心情有点郁闷,转头看到周令祈在一个一个数铜板莫名有些好笑。
“子哉,你的工钱该不会都要上交给媳妇吧?”
周令祈一愣,不太对,好像又有点道理。
他看了眼远处已经熄火的厨房,将一百三十五文的工钱收好,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不会。”
孙大旺暗暗佩服,不像他爹每个月都要把工钱上交给他娘,每次出门身上最多不过一百文,别提多惨!
等以后他娶了媳妇,也要像子哉一样把工钱都自己留着。
。。。。。。
河堤了工钱,大伙儿心里都高兴,下午干活更卖力了。
秦孟商也拿到了工钱,仔细数了数,有一百四十文。少是少了点,但请人做个桌子还可以的。
她没有笔墨画图纸,只能口头跟赵玉山描述一番,造型大概是现代那种重合折叠,能随身提走的桌子。
赵玉山坐在椅子上,面颊消瘦,腿上盖了件衣服。在听完秦孟商的话后,眼睛一亮,随后又面露犹豫:“我从来没做过这样式的,没有图纸的话怕是不好做。。。。。。”
纪氏难得见丈夫露出这样的表情,连忙道:“你以前做工的那些东西,我都给你收着呢!笔墨也有,我这就去拿!”
说完,风风火火跑去屋里翻东西了。
赵玉山看着妻子欣喜的模样,既无奈又心酸,对秦孟商道:“让你见笑了,你嫂子就是这么个性子。”
“哪里,嫂子挺好的。”
秦孟商笑了笑,目光淡淡落到他盖着的双腿上,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她不懂医,若是腿刚断兴许还有站起来的可能,但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有希望,希望也不大了。
这时,纪氏已经把笔墨拿来了,“好多年没用了,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没事,能画线就行。”
秦孟商拿着笔端劈叉的毛笔凭着记忆在纸上画了张桌子,想到还有那种带抽屉的,又问赵玉山:“赵大哥,这里可不可以做个抽屉?”
赵玉山盯着图纸,沉思道:“加抽屉简单,但是要做折叠的话,可能装不了什么大件的东西。”
“不是传统的抽屉,做个板能拉出来的那种,我想拿来放些瓶瓶罐罐。”
赵玉山做过多年木工,乍一听,觉着奇怪,仔细一想,眼睛再度亮起来:“好,我明白了!”
他年轻时便是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后来腿废了没法儿出门接活,这个家全靠妻子撑着,他心里愧疚。而今听秦孟商说起,那股子干劲儿又上来了。
“能做就好,”秦孟商把图纸递给他,“赵大哥做这个大概要多久,我初三要用,比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