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月予没有看医书,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院门。
日头照在地上的影子慢慢倾斜,公鸡渐渐不找虫子了,有气无力地飞到屋檐上蹲着。绛月予心中越来越不安。
“咣啷。”
院门打开。
凌弗御捧着一束开得灿烂的野花走进院门。
“好看么?”
野花有的蓝紫色有的粉白色,星星点点缀在绿枝上,煞是好看,而更好看的是凌弗御的笑脸,比太阳还要夺目耀眼。
“给你。”凌弗御笑嘻嘻地将野花递给绛月予,全无半点昨日的阴霾。
绛月予没有接,冷冷地看着他。
“所以你今日晚归两个时辰,就是为了去摘这束野花?”
凌弗御其实是去镇上听前人传授经验了,但他哪敢说,连忙取出准备好的另一样东西。
这是颗刚挖出来的带根草药。
“不是,我还去挖这颗攀龙胆了,你最近不是喜欢种草药么,我听说草药中攀龙胆最难寻,所以给你挖攀龙胆去了。”
绛月予神色还是没有丝毫起伏或是软化。
为了挖颗草药需要两个时辰?
她不信。
“下次不论是何事,若要晚归,还请提前告诉我一声。”说完她自己推着轮椅轮子,调转轮椅方向,向屋内行去。
“啊我错了——!!”
凌弗御心头一跳,连忙勾住轮椅。
他绕到轮椅面前,晃了晃自己脏兮兮的手,可怜巴巴地道:“我真是去挖草药的,那攀龙胆长在悬崖上,我爬了好久才摘到的!”
那位追妻成功的先辈说,适当的示弱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手划破了更能体现诚意。
奈何一位能与圣人对战的修士在悬崖上摘花划破手的,这事哪怕是三岁小儿也不会信,所以只能把手蹭脏装可怜。
在凌弗御期待的目光中,绛月予看向他那脏兮兮的手上……接着淡色双唇轻启,音色清冷地吐出一句话。
“灰尘的位置不对。”
然后推着轮椅进入屋内,两扇木门在身后彻底闭阖。
啪嗒!
手指一松野花掉落在地上,凌弗御从地上一跃而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墙头上暗中观察的徐稚瑞也难以置信。
是了,攀爬悬崖通常手指尖会比较脏污,手心相对较干净,但他师父为了效果好,把整片手掌弄得脏兮兮的。
不过师娘也太厉害了吧,一眼就能察觉师父撒了谎,若是以后师父在外沾花惹草什么的,怕是……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