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的哭泣声音,宛如落玉坠珠,扰人心弦。谢陵脑袋里只想着,不让葡萄再哭泣。但谢陵却从未试过哄人开心,他的想法简单而直接——只要让葡萄那张恼人的唇瓣,不出声音便好了。怀着这样的心思,谢陵突然俯身,吻住了葡萄的唇瓣。
仅仅是简单的耳鬓厮磨,却让两人皆是身子一震,仿佛有一根暖融的细线,将他们两人缠绕在一起。葡萄好似哭闹的孩童,陡然被拥在怀里,所有的委屈害怕都消失殆尽。葡萄被这样简单到拙劣的轻吻,安抚着悬着的心。葡萄逐渐安静下来,轻轻偏,承受着谢陵浅尝辄止的轻吻。
葡萄心想:她是谢陵的妻子,这一切并不可怕。因为亲近自己的人是谢陵,葡萄甚至觉得庆幸,还好不是随意将她嫁给什么人。不然此时洞房花烛夜,就要让葡萄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分外亲昵。
次日,葡萄破天荒地起晚了。她睁开双眼,谢陵的手臂正搭在葡萄的肩头。葡萄蹑手蹑脚地起身,洗过脸换好衣裳,便脚步匆匆地跑去厨房,准备给程阿婆做饭。
昨夜刚置办过宴会,院子里摆放的桌子椅子都是借的其他村民的,宴会一结束,各家就把各家的桌椅搬回去了。地面上零星的碎红纸,是放鞭炮过后残留的纸屑。屋檐两旁悬挂的灯笼,里面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绯红色的烛泪。
葡萄边走,便顺手打理着青丝,手指轻巧地穿梭间便挽起了一个简单的髻。等到葡萄到了厨房,现程阿婆正坐在土灶前面的杌子上,锅里正闷着饭。
葡萄走到程阿婆面前,吞吞吐吐道:“阿婆,我起晚了。”
程阿婆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怎么不多睡会儿?我有手有脚,做惯了饭菜,往日是你恭敬着我,不让我做这做那。如今我身子好些了,做顿饭菜还觉得身子爽快许多。”
闻言,葡萄面露欣喜,忙追问道:“当真觉得身子好些?”
程阿婆颔。
谢陵醒来时,看着床榻上的一片狼藉,不禁拢眉。等到谢陵回想起自己昨夜的失态,更是脸色铁青,想着他竟然像一个愣头青一般,被区区农女弄得颜面尽失。
谢陵像是想要掩盖昨日生的一切,他收拢了床榻上的狼藉,在屋子里四处寻找,最终将它们塞到了柜子里面。
用膳时,桌上摆着的饭菜还算丰盛。有一条火腿,一只鸭,两份素菜,都是成亲宴会剩下的。程阿婆将这些菜热热,又煮了一锅白米粥,都是今年的米,粒粒分明,熬开了花,泛着清甜的油香。葡萄盛了一碗白米粥,放在程阿婆面前,第二碗给了谢陵,最后一碗才放在她自己面前。
葡萄举手投足之间,衣袖滑落,露出泛着青色痕迹的手臂。程阿婆只当瞧不见,低头用膳。谢陵见状,握着筷子的手收紧,颇有些狼狈地错开视线。但谢陵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脸色,让葡萄误以为他不喜吃这些剩菜,便轻声开口道:“暂且先用着这些,待到中午,我买两块豆腐,炖鱼汤喝,可好?”
谢陵下意识地抬起头,却望见葡萄殷红的唇瓣,他脸上闪过慌乱,声音硬邦邦的:“随你。”
吃罢饭,谢陵便开始清扫院子里的碎红纸屑。他正扫着,突然瞥见葡萄进了里屋,谢陵心中一跳,忙闪身进了屋子。葡萄看着空落落的床榻,乌黑莹润的眼睛中闪烁着迷茫,她正要翻找,便被谢陵堵住了去路:“你要找些什么?”
葡萄便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给谢陵数着:“铺在身下的一条薄毯,一条厚毯,枕头上罩的布,都没了。”
谢陵声音冷冷:“没了就没了,找那些东西做什么。”
葡萄垂眸轻声言语:“可是,那些东西都是的。”
谢陵将头偏到一边,没好气道:“都……弄成了那个样子,想来也是不能用了,我看就不必找了。”
葡萄软着眸子,看着谢陵,轻声软语地和谢陵解释着:“洗洗就干净了。谢郎君你生性爱净,我心中清楚。待我找到了那毯子枕罩,定然好生洗干净,一点污秽都不留,可好。”
谢陵原本还是神色镇定,一听到葡萄口中脱口而出“污秽”两字,顿时脸色涨红,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不必找,我来找到,还给你就是。”
葡萄自然是相信谢陵的,想来谢陵聪慧,定然有什么轻省的法子寻找到遗失的物件。因此,葡萄便暂时把此事搁置到一旁,转身去和顾双儿相约买豆腐了。
顾双儿还未相看,但她在杏花坊做酒娘子已经有了许多时日,平日里从婶子们那里听到的荤话可不少。顾双儿见葡萄成了亲,便俯耳在葡萄耳旁说了一些羞人的言语,将葡萄羞的不肯理她,顾双儿见葡萄生气,忙道:“难不成,是谢郎君中看不中用,让你……”
葡萄忙捂住顾双儿的嘴,一双受到惊吓的眼睛,怯怯地打量着周围。直到葡萄环顾四周,现确实没有旁人听到,这才嗔怪地看向顾双儿:“你整日里不学好,去学些坏话,就来欺负我。”
说着,葡萄脸颊便布满绯红云霞,既有少女的娇羞,又有一丝妩媚动人在,让顾双儿顿时看痴了。顾双儿越急切地问道:“你可要如实回答,谢郎君……他到底成与不成?”
若是谢陵是个绣花枕头,就当真是可怜了葡萄。如斯美人,理应配个勇猛会疼人的才是。
葡萄被逼无奈,只得透露出一句话来:“……这种事,哪里有不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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