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姑娘细细想了,觉得花晴所言也算有道理。
花晴出了院子,看到了锦绣的身影,便走到她身边,想起锦绣刚才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
“果真是跟在宝扇身边久了,胆子也变成了芝麻大小的。
不过是问个话,就把你吓成那副样子,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邓姑娘又不是……”
她想说,邓姑娘又不是宇文玄,喜怒之间,就能定下婢子的生死。
但想起宇文玄的威严,怕这话落入了王爷耳中,自己讨不得好,便将此话匆匆略过。
“邓姑娘又不是吃人的野兽,何至于如此畏惧?”
花晴话里话外,透露着和邓姑娘的熟稔。
锦绣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想起自己在河边草丛里泼洒的汁水,那汁水最招惹蚊虫。
而邓姑娘刚刚叫她过去问话时,手掌上的斑驳红痕,丝间挂着草叶,想来扑捉萤火虫的过程中,算不得轻松自在,脸上带着浅笑。
“花晴你自然是邓姑娘身旁的妙人——”
花晴高昂着头颅,一副「那是自然」的模样。
“想来今晚邓姑娘去捉剩下的四十六只萤火虫,必定带上你同行。”
花晴脸色微僵,此事确有可能。邓姑娘虽然消了怒气,可她是个受不了辛苦的人,自然要带上婢子同去,这被挑选的贴身婢子,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了。花晴顾不得和锦绣拌嘴,脚步慌乱,急匆匆往府医那里去了,她得要些驱赶蚊虫的草药,可不能像邓姑娘那般,被蚊虫啃咬成那副模样。
花晴回到住所,看着纤腰一抹,被绛红色衣裙包裹,更显得柔弱不堪,素腰纤纤正在自己眼前摇晃。
纤腰的主人,手中拿着刚浣洗好的衣衫,正要放在长绳上晾晒。
凝脂柔荑将衣衫上的褶皱尽数抚平,轻轻拍打着上面的水珠。
宝扇听到了脚步声,往后一瞧,眉眼弯弯,露出柔柔的笑来。花晴见状,身子越僵硬。宝扇身穿绛红衣裙,上面没有多余的刺绣花样。
唯有两只袖口,像捆扎花朵般被束起,打上两个小巧的蝴蝶结。
因为刚刚浣洗衣物,身上难免带上了水珠,水珠将她胸口,纤腰处尽数沾染湿意。
绛红色被水意一沁,颜色重上几分,更显得瑰丽异常,别样生姿。
如此艳色,却只屈居在一隅小院,让人不禁长吁短叹,只道明珠暗投,如斯美人,竟无人来赏,真是可悲可叹。
花晴转身察看,确认了周围并无其他人,心中稍稍松气。
再看宝扇这般好颜色,便没有了方才的酸意——
饶是她美貌如天上星辰,如今也只能待在沙砾中。
花晴走近了些,这才现长绳上所晾晒的衣裳,不像是女子所穿。这墨金衣袍,是哪个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