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似乎是有意避开宇文玄的位置,四处敬酒问好。
宇文玄眸色淡淡,自落座到现在,脸上的表情都未曾有过变化。
桌上的酒是好酒,只粗粗一品,便知道是在树下埋藏多年,刚刚启封的醇厚佳酿。
这样好的酒,最能激起人骨子里的血性。
宇文玄想起长溟剑,若它今日一同来了,也能享用上这样好的酒。
话题不知道何时转移到了宇文玄身上。
“圣上功绩,千秋万代,需得让万万人朝奉才好。只是如今疆域还不够广阔——若朝廷有股肱之臣,愿意为圣上开疆辟土,岂不是一件美事?”
话虽如此,何人愿意远离故土,去那茹毛饮血的苦寒之地?
众人的目光聚在了宇文玄身上。
得到圣上眼神肯定,刚才说话的臣子,头颅高昂,目光对上宇文玄幽深晦暗的眸色,不由得生出了胆怯之心。只是想起如今,宇文玄被挑断了筋脉,堪堪是个废人,便如同是个没牙齿的老虎,任人宰割。
他站起身来,对着宇文玄慷慨激昂:“王爷食君之禄,该知晓为臣之道。如今圣上为疆域狭小之事困扰,身为臣子,理应为圣上排忧解难。”
他目光如炬,仿佛在言说——你还不快快允诺,愿意领兵出征,为我朝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满堂寂静,无一人出声。
被他指点的宇文玄,身旁扔了几个空酒罐,丁点视线都没放在慷慨陈词的大臣身上。
被宇文玄视作无物,大臣面皮烫,他转向其他臣子。却现席上所坐的臣子,被他视线扫过,都眼神闪躲,匆匆避开,假意做其他事去了。
大臣气极,见圣上颔示意,胸中涌现莫大的勇气:“王爷可有其他高见?”
一声轻笑落下。
宇文玄终于抬头,看了那大臣一眼。
“你既然想去领兵,请命就是。问我有何高见?”
宇文玄轻抬双眸,跟着他一起入宫的侍卫见状,立即走上前去,在大臣的惶恐声中,将他按倒在地。
等侍卫松开那大臣时,他已经身穿盔甲,腰带长剑。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双手抱拳:“徐大人愿领兵出征,我等望尘莫及。”
连说三次,一次比一次高昂。
徐大人身子一僵,望着圣上黑沉的脸色,就要跪下。
他不成的,他怎么能领兵?
圣上却开了金口,堵住他所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