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见宝扇头一次心平气和的与他讲话。
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嫌隙,顿时心胸澎湃起来。
“宝扇,我是来找你。”
“我还有事要忙,张公子还是回府罢,那么多人为你操劳的宴会,你一人跑出来,把他们丢下算怎么回事?”
眼看宝扇要走,张尚脑子里想着的都是——
她这番话语,莫不是在关心我,怕我贸然出来,留客人在那里会落人口舌。
鼻尖萦绕着香草的芬芳,张尚的脚软了,心中更是酸甜交加,软化成了一滩水。
“你有什么事要忙?”
宝扇摇摇手中的香草,随口答道:“我去为小侯爷熏染香草。”
张尚顿时觉得,那扑鼻的芬芳气味,便立刻从柔软可爱,变成了可恶可恨。
他思绪微转,得知宝扇要去楼上,但想到张大人的计划。
若是宝扇去了二楼,那必定是不好的。
张尚心中略微挣扎了一会儿,委婉劝解道。
“你晚些再熏染也不迟。”
宝扇觉得他奇怪,有意摇了摇香草,霎时间哗哗作响。
“可这是我摘的香草,晚些这香草便枯萎了,我就还要重摘。”
“那你熏染要多久?”
张尚心想,若是一两刻钟,应该是来得及的。
平时熏染香草,半刻钟就已经足够。毕竟只是驿站的一间客房,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可是宝扇有意试探,便将时间说久了些。
“这——若是快些,就要一个时辰,慢了就要两个时辰。”
“不可!”
张尚脱口而出,见宝扇疑惑地看着他,连忙为自己找着理由:“你现在熏染了香草,等他们散了宴会回来,味道也散掉了。不如明日一早再熏染。”
看宝扇紧盯着几株香草,眼中闪过犹豫。张尚像是明白了——她在担心浪费了这采的香草,忙保证:“你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明日我派人给你采摘最鲜的香草,还挂着露珠的那种,定然比你平日里用的好。”
宝扇勉强答应了,张尚又试探了一番,确定宝扇今日不会上楼去,才放下心来。
他虽然不舍与宝扇这般平和的相处,但还要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便忍痛和宝扇告别了。临走时,张尚一副意气风的模样。至于找清晨带着露珠的香草,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要过了今日,一切都成了定局,他爹也已经同意,到时让他将宝扇接回去,这种熏染的活儿自然是不用做了。
看着张尚的身影走远了,宝扇心中稍微思索,便将留守驿站的士兵喊来,细细问了,才知道大部分士兵是在楼下,只有两三个士兵待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