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丰景他们也是和和气气的,气氛很是融洽,大家有说有笑,毕竟年纪比较相近,说的话,或者生存的背景相似,聊起来就特别有话聊。
听到云炎侯有退休的想法,苏丰景赞同,“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再干两三年,就退休了,到时候家里的生意就交给姜姜来管,那时候孩子也该上幼儿园了,她管起来不会太累。”
苏丰臣跟随哥哥的步伐,“大哥退休了,我也跟着退休,把家里交给清儿和丰御虹虹他们去打理,反正这活儿我是不想干了。”
苏丰御撇嘴,“大哥二哥你们游山玩水去了,我们几个人做牛做马,你们倒是狠得下心。”
“我们年纪大了,你们正年轻,多干点怎么了,谁让你不娶个老婆,要不然也有人和你一起分担一点。”
苏丰御摆摆手,“不了,我这一辈子不结婚。”
“不结婚也行,你一个人高兴就行。”苏丰景苏丰臣都是开明的兄长,弟弟不想做的,他们不会逼他。
殷雪确实还年轻,她才四十二,说退休好像有点早,她没参加这个话题。再说了,云炎侯退休,她也退休,两边的公司都交给儿子,他一下子的压力太大了,殷雪要等他在云家独当一面的时候,再把她这边的事业交给他。
“趁你现在神志还清醒,该教的都教给我儿子。”言下之意,她儿子能够胜任的时候,他就可以一边去了。
云炎侯却不在意她说话的语气,甚至点点头,“好。”
苏丰景几个人叹为观止,亲家夫人不愧是御夫有术,这云家主服服帖帖的。
聊到了一个小时,苏丰景他们站起来告辞,八点多,云炎侯也该休息休息,等明天再来看望。
他们要走了,云炎侯踌躇了片刻,终于开口,“小雪,能留下片刻?”
苏丰景他们的脚步明显加快,走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殷雪背对着他,身影都那么清凌冷傲,“有什么话快说。”
“对不起。”
殷雪又是一声冷哼,“道歉有用吗?”
云炎侯看了一眼天花板,又看自己的手臂,“我已经五十了。”
“那又怎么样。”
云炎侯喉头滑动一下,好像有什么堵在喉咙里面一样,好半天才开口,“我们,能不能复婚?”
殷雪像听到什么一样,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她蓦然转过身,眼神犀利得像把刀子,云炎侯像顶着巨大的压力,如果他这时候收回自己说的话,那接下来可以不用说什么,但是这已经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已经变成一个夙愿。
云炎侯注视着她,一字一句,“我们复婚,好吗?”
殷雪的表情僵凝了下,随后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云炎侯的心跳宛若几十年前一样,随着她靠近,心跳加剧。
啪!
她站在床边,甩了他一巴掌,语气很是无情,“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麻药没过,把你的脑子也麻痹了,我们离婚二十多年了,你再婚,还再生了两个,你说复婚,你这是在做梦?”
云炎侯没有绑起来的那只手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般,“你还真是舍得用力。”
“哼,这就是你乱说话的后果。”
她转身要走,手腕被人抓住,“放开。”
“小雪,你要是还不解气,再给我一枪,甚至连我的命拿走都可以,我为云家活了大半辈子,我不想把遗憾带进棺材,你说我自私也好,我就是想要你,现在儿子回来了,云家我可以彻底的交给他,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回到我身边,否则我死不瞑目。”m。
“谁管你死不死的,看看你这副样子,又老又残,配得上我吗?”
云炎侯苦笑,“我知道你嫌弃我,从年轻时你就嫌我老,我确实比你年纪大了很多,以后我会走在你前面,你就算可怜我也好,满足我这个最后的心愿好吗?”
殷雪挣扎了下,没挣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满足你最后的心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皇帝吗,封建皇朝早就倒闭了,谁也不是谁的上帝,你要死就死一边去,别来缠着我。”
云炎侯自己拔掉输液的管子,针口的鲜血喷出来,他丝毫不在乎,殷雪看到他的动作,拧着眉,“找死吗你?”
云炎侯膝跪在病床上,他身高挺拔,身量颇重,膝盖接触到床面时,立即凹陷下去,他拉住殷雪的袖子,“小雪,算我求你。”
堂堂的云家家主,身份尊贵无比,从来都是他喝令别人,哪有他求过别人的份,以他手里的财富,就可以呼风唤雨,但是,他现在为了追求他心中所爱,膝跪着求她。
“你这是干什么?”殷雪都看不下去了,她知道云炎侯一直都很迁就她,任打任骂,现在居然……
“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小雪,我对不起你,我用剩下的时间来补偿。”
殷雪真是要气死,“你还真是不要脸,打你了,也骂你了,你还这么厚着脸皮说复合的话。”
云炎侯那只还能活动自由的手悄无声息轻挽住她的腰,“这是儿子教我的,我们一直分开,儿子他们夹在中间也比较难做。”
“滚你的!明明是你的意思,别把儿子他们当借口!”
云炎侯抱住她的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儿子弄丢,我们就不会分开,我懊悔了二十几年,我的心千疮百孔的,我只想你在身边,你能不能答应我?”
他的脸埋在她身上,痛哭出声,殷雪本来要推开他,听到他的哭声,一下子要推开的手就没动作。
“苦肉计?”
云炎侯哭得肝肠寸断的,“我有那个资格吗?”
殷雪气笑了,“你知道就好。”
殷雪要推开他,他一大把年纪了,力气还是和蛮牛一样,推都推不开,气得她锤他肩膀,动作震得云炎侯伤口疼,他不住的咳嗽,拉扯之间,刚缝好没多久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冒出汩汩的鲜血,把雪白的绷带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