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一笑,象征性握了一把瓶底,自个儿往池边借力爬上来。
旁边一把塑料椅上挂着一条皮卡丘浴巾,喻池认出是她的,拎过来给她。
她披在肩上,皮卡丘这枚熟悉的符号重回到她身上,往日那个祖荷似乎也回来了。
她小心怂恿:“你其实可以试试的,早上人不多;我又不会笑话你,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定一下平衡。”
“不要。”
喻池展现罕见的任性和固执,祖荷抡拳不满般隔空捣他几下。
他动也不动,也没什么表情:“学会了游到太平洋对岸去找你么?”
没有其他人交谈,只有水花偶尔迸溅,他的声音像游泳馆一样寂寥。
也许不该谈及未来,她的隐瞒和离开,都会像路边一滩雨水,随着夏天蒸,没人知道曾经存在。
她不搞小动作了,冷似的,裹紧浴巾:“你怎么冲凉,这里地板挺滑的。”
淋浴间还小,他可能连搁假肢的干燥的地方也没有。
“……随便擦擦,回家再冲。”
祖荷身子轻轻一歪,肩头隔着半湿的浴巾碰上他的胳膊——她不知几时学会收敛和掌控力道,不会像刚认识那会一不小心就把他碰倒。
“说不定太平洋哪天蒸,你就可以跑着过来了。”
*
从游泳馆出来已出了太阳,但街市还不算热闹,喻莉华早回去了,祖荷和喻池回家吃过早餐,拖拉到中午才出来。
暑假开始后,若不是全天呆家里,三餐都没个准点。
日头过晒,两人大部分时间在商场里转悠;路过一家美容院,祖荷忽然叫住喻池。
“我想去打耳洞。”
喻池倒是记得她说过要给阑尾炎手术刀口纹身,只当她一时兴起,陪着一起进去。
“帮我拿着,”祖荷把手机和包包都塞给他,乖乖在高脚凳上坐好,“我怕等下疼得什么都扔了。”
喻池闷声说:“疼你还打。”
女孩容易跟着大环境捯饬自己,留长,穿裙子,踩高跟鞋,化妆美甲饰品便66续续往身上搬,爱美之心必定广博,不然怎么会容许这些累赘拖缓灵活性。
祖荷的好奇多于爱美,就跟接头一样:反正她怎么样都美,就想看看另一种模样。
人生在世,重在尝试。
她随口道:“辟邪。”
“……”
店员姐姐消毒好器械,笑着过来:“没有那么恐怖,就一下下,不会多疼的。”
祖荷捏着两边耳垂:“可是我的耳垂不薄呢,神经不少吧。”
喻池化身立体衣架,握着手机,手腕缠包,稍稍支出左腿保持平衡,好整以暇望着她。
祖荷皱了皱鼻子:“再笑,再笑就你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