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祖荷倒是不笑了,可也不是常态的欢脱,不是他假想的温柔,祖荷罕见地锋锐,像只蓄势待的猎豹,攻击性十足。
傅毕凯的好斗性给激将出来,把报名表掀回正面,一屁股坐下,捡起中性。每个人只允许报名两个项目,傅毕凯在1oo米和4oo米短跑间,划掉1oo米,在5ooo米的喻池后面签上自己大名。
“谁撤销报名就是猪,弃权就是狗,跑一半趴下是猪狗不如!”
乱套了,全乱套了。
言洲脑中轰然爆炸,呆呆望着硝烟味十足的三人:此时谁的手要是不经意高于腰际,怕都像要打架。
这晚最后一节大自习课,唐雯瑛接到通风报信,轮流召祖荷、喻池和傅毕凯三人到办公室谈话。
甄能君二战高考,本来对班级杂事不太上心,事关祖荷,她难以置身事外,罕见地主动在草稿本上问言洲:这下要怎么办?
言洲回:“喻和傅都是负荷运转,最好的结果握手言和,一起撤销报名。”
甄能君回想两个男生的剑拔弩张,写道:“很难吧。”
“要不就后宫争宠,两败俱伤。”
“……”
甄能君默默把草稿本这一角撕下,揉成团丢垃圾袋。
当事人三个6续回来,个个表情臭,看样子问题并未解决。
刚一下课,祖荷放下没写多少的卷子,也不收,兜起手机一言不离开教室;喻池顿了下,习惯性把两支插回筒,随意捡本厚书压住没写完的卷子,防止半夜风吹走,紧忙跟着她后脚出去。
“祖荷——”
喻池在教学楼底下唤她,那边步子似乎迈得更大了。
来不及锁膝关节,喻池以前所未有的度快走,细看有点踉跄,仿佛回到追击劫匪那时候。
一直过了女生宿舍门口,走上田径场边夜间没什么人走的、通往后门的校道,祖荷回头瞪他一眼。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那么意气用事,他随随便便激将你就上当了!”
“……”
喻池第一次经历这种关系,明明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决定自己做,责任自己担,却还是很在意她的态度,想要她开心,想要她支持。他觉得很荒唐,想置之不理,却坚持不了几秒钟,又达成自我和解:他还是想让她改变态度。
祖荷见他不做声,继续控诉和加:“你看,你连我也追不上,还想跑步,想把自己往医院送就直接说啊。”
夜风和灯光拂过他们的脸庞,地上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喻池不时能勉强踩上她的长影子。
电梯还没到一楼,祖荷狂摁好几下往上键,不得不刹车,气喘吁吁瞪着喻池。
喻池能踩上她的短影子了,也气息紊乱着:“这不追上了么……”
过了刚暂停运动那一瞬的眩晕,适应室内强烈光线,他才觉,她双眼不知几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