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阮妤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容澈心思一转,倒是十分配合般的就要起身:“见过少城主,我为何会躺在此处,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清磁的嗓音让人一时间有些无法和容澈绝美的面容结合在一起,柔软无力的语调又让阮妤我见犹怜。
见容澈这般虚弱还要起身,阮妤连忙摆了摆手,不便触碰容澈,只是急忙道:“是我多有冒犯才是,这里是熙鸢,是专门为殿下准备的院子,今日殿下抵达北城昏迷不醒,这便擅作主张将你带来了此处,殿下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一连串关怀的语气还真叫人大开眼界,阮妤大抵是不知道他在都城是怎样的处境,若是知道了他不得宠的身份,怕是不会这般礼待了。
隔在半空中的手摆个不停,一副想扶他又不敢触碰他的模样,慌乱的样子全然像个愣头青。
阮妤心下却是极力想安抚容澈的情绪,若是她半夜瞧见自己床边坐着个陌生男子,早已是拳脚相向了,只见容澈一脸无辜的样子,这便是她与寻常女子的区别了吧。
这已是让容澈第二次意外了,如此做戏,无人配合那多无,既然阮妤已无多时可活,那便再留他一阵。
“咳咳……”张口便是一阵咳嗽,话语未出,容澈难耐地蹙眉,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我给你倒水,殿下稍等。”
阮妤此时大抵明白为什么美人总让男人神魂颠倒了,就连她都难以抵挡眼前美艳惊人的一颦一动,一个咳嗽惊得她更加慌乱,摸着黑找到茶壶里面的茶水还温热着,连忙倒了一杯拿到容澈跟前。
见容澈喝了口茶水舒缓过来,阮妤也跟着舒了口气,眼看此时应已是大半夜了,她连忙向容澈解释道:“白日里为殿下请了大夫来瞧,却迟迟未见殿下苏醒,这才贸然前往,我瞧见屋外那俩丫头不太机灵,担心你半夜醒来无人照料,这便守在了床前,殿下若是觉得困乏,便多睡会,若有不适唤我就好,我就在这。”
暗夜中,容澈轻挑眉梢,这人在床沿边点了大半夜的头,就是为了这个?
那俩不太机灵的丫头自是知道他是假装昏迷,这才毫不在意,阮妤竟是连此事也替他操心起来了。
看不出阮妤做戏的神情,容澈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已不觉得好玩了,看来这少城主还挺会给自己找活命的机会,轻道一声谢,床榻上的人慢慢躺下身子。
阮妤瞧见容澈似是又沉沉睡了去,这才松了口气,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命在容澈手里辗转好几次,反倒心疼起看似柔弱的容澈来,只觉得如此美丽娇柔的女子,命运却如此坎坷。
身子娇弱却因一道圣旨一路颠簸至此,三个月时间里怕是没少受罪,却不知所嫁之人还是个女人。
她们皆是身不由己,阮妤心中生出一丝惺惺相惜,她并没有太多能做的,到底是亏欠了容澈更多,既然事已成定局,日后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待容澈好一些便是。
听着容澈沉缓的呼吸声,阮妤再次靠在了床沿边上,脑海里似是还萦绕着容澈惊为天人的美貌,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眼前,思绪渐渐模糊起来,再次沉沉睡了去。
静躺在床上的容澈却是彻夜未眠,没曾想阮妤竟真是未有任何逾矩之举,老老实实在床边坐着睡了一夜。
第4章。活命他运气不错,我打算再留他两日
清晨,天刚蒙蒙亮,熙鸢的下人屋中,两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手忙脚乱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其中一人拿着宫女的服侍皱眉抱怨道:“女子的衣物为何如此繁琐。”
另一人胡乱将衣物往身上套,嘴上催促着:“动作快些,天快亮了,昨夜睡过头了,若是殿下行动了,咱俩贪睡都得挨骂!”
待两人换好装梳上髻,已然是两名宫女的模样。
长命和百岁曾是冷宫中的太监,刚入宫中不谙世事,险些在冷宫中丧了命,被容澈救下后便死心塌地跟了容澈,知晓了容澈的真实身份,便也跟随主子扮起了女人。
两人急匆匆从屋里出来,战战兢兢来到容澈的房门前。
“屋里怎么没动静,咱要进去吗?”
“殿下未唤我们,贸然进去小心你的脑袋。”
两人站在门前不知该怎么办,容澈虽说要看这位少城主有没有活命的运气,但他俩一致认为大抵是没有的。
阮煜是个怎样的人早在他们来北城之前便有所耳闻。
一事无成,好吃懒做,流连美色,不务正业。
虽昨日一见总觉得有所不同,但容澈美貌当前,阮煜昨晚前来肯定是想着那档子事,那不就是没了活命的运气,上赶着送死吗。
正愁着是否要进去为阮煜收尸,熙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见来人是甘正凌,长命百岁立刻收起神情上前行礼:“甘副将。”
“今日事务繁琐,劳请两位通报一声,让少城主快些起床,我在凌风等他。”
长命张了张嘴,没曾想这位少城主竟是一大早便要务工之人,眼下尸体还未处理妥当,得赶紧通知殿下。
好在甘正凌不便进出容澈的院子,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了。
两人迅跑回门前,也顾不上容澈还未唤他们,连忙推开门进了屋。
屋内一片寂静,除却容澈身上常年带着的清香气息,并无血腥味,难不成是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