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挑眉“这活儿推给朕了?!”
游一帆笑容满面“陛下特意将人移到诏狱,不早就成竹在胸了么?”
朱瞻基转头望向浩瀚的星空,冷哼了一声“碰到这样的事儿,还是一句实话不对朕讲,好,真是硬骨头!朕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何时!”
游一帆低着头,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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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永宁宫寝殿。
子衿斜卧在软榻上,凝着眉,愁容满面。
“太后问罪,最后查无实据,也要拿问凶手,是吗?”
孟尚宫平静道“贵妃娘娘,奴婢劝您一句,现在您该去坤宁宫走动才是,将我二人召来,亦是无济于事。”
子衿嗤笑“去向皇后娘娘告饶,跪在太后与皇上面前自陈心迹,彻底与殷司膳撇清关系?!”
孟尚宫微微一笑“贵妃娘娘,现在可不是说气话的时候。”
子衿轻“啧”了声,目光平静“你看我,像是在说气话吗?今日请二位来,要看一样东西。”
子衿示意,阿金将东西送上。
孟尚宫与廖宫正看着眼前的玉果与肉豆蔻粥,皆十分惊讶。
孟尚宫声音微颤“这是玉果?”
子衿微眯了眯眸子,低眉,惬意地拨弄腕间的玉镯。
“正是肉豆蔻的果实。肉豆蔻可治脾胃虚冷,脘腹胀痛,只是有致幻之效,制药做膳都要格外留神。但治幻的毒素都在玉果的皮中,粥是以种仁入药,含毒很轻微,司药司又严格控制药量,请问这癔症从何而来?”
廖宫正万分惊讶“贵妃娘娘,您这样的说法,未免过于轻率。”
子衿面色沉了几分“坤宁宫所患癔症,是太后亲眼所见,太医院谁敢反驳,试验药性的医女们,也都三缄其口。所有人都不开口,殷司膳这罪名就坐实了。他们试不出来,我可以亲自试药,请二位做个见证,但是我试完了,还请如实禀报太后!”
廖宫正忙不迭道“贵妃娘娘,万万不可!怎能因殷司膳,损伤了玉体,真的要试,让医女们重新试吧!”
子衿撩起眼皮看向廖宫正,意味深长道“怎么,他们试得出来吗?”
廖宫正脸色难看。
子衿轻叹了声,故作为难道“太后一意袒护坤宁宫,我无话可说,但事关人命,我不能退。”
孟尚宫深受震动“贵妃娘娘理当明白,就算试了,结果也不会改变,您这又是何苦?”
隔着梨花窗,子衿望着庭院里,满园的景致,声音平静得泛不起半丝涟漪“明知是非对错,却为了趋利避害而故作不知,为了保全自己而罔顾良心,又有何德何能,忝居贵妃之位?我这样做,不只为了紫萍,更是为了这世间的公理。”
孟尚食震住。
突然,伏姜匆匆入内“贵妃娘娘,乾清宫突然从诏狱提走了殷司膳,陛下要亲审!”
子衿猛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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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广场。
锦衣卫的板子重重落下,玉脍先是惨叫不已,随后声音越来越微弱。
殷紫萍还是苦苦支撑,咬紧牙关一言不。
游一帆遥遥望向乾清宫正殿的方向。
远远听到打板子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声,画屏频频向外望去,强行压抑内心的恐惧。
胡善祥看向龙椅上的朱瞻基,朱瞻基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表情异常宁静,仿佛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胡善祥出声提醒“陛下!”
朱瞻基看她一眼,微笑“皇后怎么了?”
胡善祥眼底闪过一丝惶恐“陛下请臣妾来,不是来听您审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