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胡善祥从噩梦中惊醒,赤着脚跑下了床,匆匆将玩偶娃娃从摇篮里抱起来,认真地抱在怀里,小心地哄着“哦,不哭,不哭不哭。”
她一个人神情异常,又哭又笑,对着小娃娃一会儿叫宝宝一会儿叫妹妹,看得人心里毛。
张太后亲眼看到这一幕,震惊地看向孟尚宫,孟尚宫向她点头。
画屏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张太后低声问“皇后怎么了?”
画屏忐忑不敢言。
孟尚宫呵斥“太后问话,还不如实回答?”
画屏胆怯道“回太后,皇后许是忧思过度所致。每每到了晚上,常常把自己关在殿内,一个人又哭又笑的,可白天的时候奴婢试探,她却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孟尚宫转头看了一眼张太后,才又问“为何不早些禀报?”
画屏身子止不住地抖“太后,这种事哪儿敢传扬出去,奴婢罪该万死!”
张太后向殿内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愈紧了。
“好端端的怎会生了癔症,是我将她逼得太紧了么?”
孟尚宫摇摇头“太后,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张太后猛地看向孟尚宫,眸中满是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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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深秋,白雁乱飞,连梧桐叶也染了霜色,灰雀栖在枝头“啾啾”地叫,一阵风吹过,叶子扑簌簌地飘落满地。
凉亭里,众人正在赏花下棋。
焦贵人捂嘴诧异道“搬去了永宁宫?”
吴妙贤撇嘴,不以为意“身份未明,迁宫何用?”
芳佩匆匆赶来,气喘吁吁“主、主子——”
吴妙贤皱着眉,轻声责备“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没半点儿规矩!”
芳佩一口气说完“是圣旨!册封永宁宫那位娘娘的旨意——”
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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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内院。
陈芜手捧节册,子衿身着礼服,尚仪局设内赞二人、引礼二人,宫人各执扇卫队,在宫门外迎接。
陈芜宣读册封圣旨。
“孙氏毓自名门,早膺慎选嫔于春宫之久,茂昭女德之华。恭肃惠和,谐琚瑀珩璜之节,静庄纯一,循诗书图史之规。适予关睢乐得之心,克谨鸡鸣儆戒之道,夙夜匪懈,辅益良多。用加祎翟之荣,俾冠轩龙之2,特封尔为贵妃……”
子衿拜倒谢恩。
阿金伏姜等人听到贵妃二字,人人皆是喜形于色。
女官引导子衿升座,引礼女官引导众妃嫔向子衿行四拜礼。
众人齐声恭贺“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子衿嘴角挂着浅笑“诸位不必多礼,请起。”
众人见她一笑,便都轻松下来,各自落座。
吴妙贤没敢坐下,紧张地低下头。
“贵妃娘娘,先前妙贤多次失礼,实属不该,娘娘勿与婢妾计较才是。”
子衿轻抬眼梢,故作严肃道“若我非计较不可呢?”
吴妙贤连忙重新拜了下去。
众人都很不安,曹婕妤要开口求情,何惠妃按住她的手。
子衿一脸肃容,走到对方面前,吴妙贤越来越畏惧,深深伏在地上。
子衿突然伸出手,吴妙贤紧张不已,子衿却柔声道“起来吧!”
吴妙贤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子衿微笑着将她搀起来。
吴妙贤诧异“贵妃娘娘真的不怪婢妾?”
子衿弯起眉眼,冲她温柔一笑“嗯,你不怪我就好!”
吴妙贤愕然。
闻听此言,众人都笑了。
赵美人鼓起勇气“贵妃娘娘,以后婢妾还能常来您宫里叨扰么?”
子衿笑说道“带着你的琵琶一块儿来吧,上回的曲子咱们还没谱完呢!”
赵美人连连点头“婢妾明日再来!”
何惠妃突然开口“明日可不成,皇后娘娘病了,大家理应去探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