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很远,子衿还频频回头。
待二人离去后,游一帆才从藏身处现身。
他默默来到子衿刚才画画的地方,俯下身去,手指轻轻触碰过沙地上还残留着的女童的脸,轻声呢喃“你,想家了吗?”
池畔,吴妙贤自觉重量不对,晃晃,空的,她赔笑“记错了,不是这一只。刚才埋在哪儿了!我想想!”
朱瞻基起身“朕回宴上去了,你慢慢找吧。”
吴妙贤阻止不及“陛下!陛下!”
袁琦忍笑,匆匆追上。
芳佩现身“主子,水边凉,您仔细着点儿,奴婢扶您——”
吴妙贤大怒,丢下酒坛,用力一踢。
“分明有人在捉弄我,叫你捉弄我!”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控制,一脚踩进了水里。
芳佩惊呼“主子!”
宴上,胡善祥将蟹肉都剥好,搁在碟子里,放在皇帝的座位前。
这一幕落在张太后眼底,张太后嘴角勾着若有似无得笑。
胡善祥默默退回原座,忍不住又欲呕,她急忙遮掩。
张太后看了梅清一眼,梅清颔。
朱瞻基回到席上,胡善祥略带期盼地望着他,朱瞻基却没看她一眼,胡善祥失望地移开了眼。
不多时,子衿也悄悄回席,看在胡善祥眼底,自然误会更深。
殷紫萍献上荷叶鲊,她亲手解开莲包,将鱼鲊呈给太后。
张太后意外道“这是包裹在荷叶里,在烈日下炙烤的鱼鲊么?”
殷紫萍笑盈盈道“是。用了盛夏采摘后保存下来的干荷叶。原本还冰了桂花酒,只是湖水太凉,怕伤了太后的身子,重新取了酒温过。”
孟尚宫亲自为太后斟酒,张太后品尝鱼鲊。
朱瞻基挑眉,问“这是你的主意?”
殷紫萍诚实回答“回陛下的话,是孙娘娘特意献给太后享用的。”
朱瞻基看向子衿,脸色阴沉下来“哦,是你亲手制的荷叶鲊么?”
子衿浅浅笑着“是。”
朱瞻基傲傲娇娇地哼了一声,不冷不热道“盛夏泛舟湖上,攀荷叶制鲊,待夕阳西下、尽兴而归,伴着桂酒,开莲取鲊,才算应景。所以此膳,应为船宴。如今这时节,莲叶早已枯萎,朕看倒是风雅全无!”
张太后点了点他“从前你最爱碧筒杯,赞它酒味中莲气暗蕴,风趣又雅致,如今你可忙得多了,完全没心思陪着我们这些闲人赏花品酒啦!”
朱瞻基失笑“母后有这个雅兴,儿子何时都奉陪。不过这种附庸风雅的事,以后还是少做为妙。母后,朕还有政务要办,先告退了。”
张太后愕然“皇帝?”
朱瞻基自顾自地行礼,匆匆离去,经过子衿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伏姜惊恐不安,子衿则若无其事地用膳,看都没看朱瞻基一眼。
众人低声议论。
“陛下这是怎么了?”
“弹琴唱曲不喜欢,荷叶鲊又哪里得罪他了?中秋月下,荷叶生香,多有趣儿啊,怎么就附庸风雅了?”
“嘘。”
“唉,白练那么久,陛下连听都没听就走了。”
“咦,这团圆饼是五仁的,你尝一块儿!”
张太后柔和笑笑,打圆场道“皇帝走了更好,咱们更自在,继续弹呀,唱呀,他不爱听,我爱听!”
丝竹声再度响起。
子衿望着皇帝怒气冲冲而去的背影,嘴角噙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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