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不是一块很合适的表,腕带太紧。
可楚斯年偏偏把这块平平无奇的表宝贝地不行,总是是时时刻刻戴着它,睡觉都不摘,上次,他不过拿着表开了个玩笑,楚斯年就不高兴了。
也不知刚才在浴缸里一番扑腾,这块表还能不能用。
秦昭赶紧心惊胆战地赶紧把楚斯年的表取下来,眯着眼睛对了灯照了半天,又仔仔细细对了对时间,这才放下心。
还好还好,没坏。
秦昭惊魂未定捂了捂胸口,打算尊重楚斯年的习惯,帮他把手表戴回去,
手腕翻转的一瞬,借着床头昏暗的光线,秦昭突然一顿。
楚斯年的手肘很纤瘦,摸起来月色一样的凉浸浸。暖橙色的灯影下,他的手肘和腕部练成一道非常流畅优美的线条。
只是,那线条却在接近他手腕内侧的部分,猝然断裂。
在那里,横亘着三条细细长长的,相互交错的伤疤,宛若三条直挺挺僵死的蜈蚣。凹凸不平的伤痕因为时间久远,皮肉早已愈合,呈现出淡淡的,比别处皮肤稍浅的白色。
秦昭不敢置信地盯着楚斯年的伤疤。伤疤又平又直,简直就像拿着尺子一条一条比着划出来的,可是又会有什么人,能够冷静地,手指一点不打颤地在这个致命位置,精准地划下一刀,一刀,又一刀呢?
第25章事后来碗面
秦昭目光沉沉地看向楚斯年,又看了看那块手表。半晌,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小心地把手表重给楚斯年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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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熟悉了无数次的,恐怖的梦魇。
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中,无数青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宛如滑腻的巨蟒,扭曲着身体,嗖嗖嗖伸展出无数的触角追逐着小男孩的身体。
想用口呼,却不出声,只能听到黑暗的脚下,一声接着一声的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我会听话……求求你…放过我…
是谁在哭?是谁在说话?
仿佛漫长的,永无止境凌迟。睁眼,是一片黑暗,闭眼,依旧是一片黑暗。
小男孩不顾一切地狂奔,狂奔,却突然身下一轻,骤然向下跌去!
深渊!
小男孩无声地尖叫着,本能地伸出双手,几乎就在同时,密不透风的沉重的黑暗里,突然破出一道耀眼的白金色的光柱,宛若一道直的剑直插地面。所有的惨叫,所有的哀求,突然在一瞬间消失了……
小男孩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那束光变换着形状,一会儿幻化成无数的闪烁的星星,调皮地围绕着自己的身体旋转,一会儿又化成一朵轻盈的闪着微光的云,暖暖的,柔柔的,将他轻轻托起,向上,向上,向上……
楚斯年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重复了无数次的噩梦,最后的梦景却与之前不同,不再是让人冷汗淋漓的恐惧绝望,反而是轻盈的,温柔的,蓬松的,甚至有点头重脚轻,如同栽进棉花堆般的眩晕。楚斯年足足反应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缓缓支起身来。
他的身上套着一件柔软的黄色棉质T恤,T恤又宽又大,直接盖住了大腿腿根,前胸还印着一个大尺寸的笑容灿烂的海绵宝宝——从无论是大小还是浮夸的款式,都是标标准准的秦昭风格。
是秦昭……?
楚斯年嗓子一紧。他的记忆基本停留在他独自沉入冰冷的浴池中,后面的事情,就像是起了白雾的毛玻璃,朦朦胧胧怎么也想不清楚。只依稀地记得,秦昭后来好像又闯了进来……然后水变得很温暖……好像有人抱着他,抓着他的手,帮他……
楚斯年的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角。
“哟,楚医生,醒了?”
秦昭听到响动,扶着门框探出头,一头鲜艳的红毛乱得像头小狮子:
“饿不饿,吃点东西?”
楚斯年耳尖烧,没答话。
大清早穿着别人的贴身衣服,又在别人床上醒过来的情形,让他产生了一种非常尴尬的错觉,只想赶紧下床溜。可稍微一动弹,楚斯年就觉得自己膝盖膝盖有点打不了弯儿了。
他的膝盖,不就是被划伤了几个口子吗?
楚斯年赶紧掀开被子,这才现自己的两个膝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厚厚的无数层纱布里三层外三层里里外外又三层,五花大绑成两个馒头大小的鼓包。
包扎手法之卓越,如果让楚斯年医院的外科主任看到,估计会当场翻白眼送进抢救室。
“怎么样,我包扎的,不错吧。”
秦昭双手抱胸,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是不是不疼了?我可是把你送我的云南白药都撒上去了。”
楚斯年:……
楚斯年有些费力地撑着手臂,满心只想着下床赶紧溜。谁知脚尖刚触到地毯,秦昭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抄起他的双腿,紧接着眼前一花,楚斯年现自己竟然被秦昭抱在了怀里!
楚斯年吓了一跳,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
挨得太近了,几乎一侧头就能贴上秦昭结实的胸大肌。楚斯年想动又怕掉下去,羞耻地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你什么你,受伤了还要逞强,能耐了你。”
秦昭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正气把楚斯年抱到餐桌前放下:“我叫了点吃的,赶紧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