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你,你是脱脱的徒弟,似乎是姓…徐,对么?”
那人笑道。
“不错,你待怎样?”
徐达凛然道。
“不怎样。”
那人恭恭敬敬请出一封诏书双手举着。
“你们要阻拦本官传旨么?”
那人冷然道。
“什么旨?”
徐达变了变色,不知是吉是凶。
“圣旨岂敢妄拆?见了正主自然知晓,还不让路?”
徐达看了看沈伯义,万一是复职的诏书,今天反而闯了祸。
“听完诏书再说。”
沈伯义道。
众人让开了路,那人这才缓步走向贬所,旁边跟了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篮子,哈麻的剑客护卫却在马车边没动,显然哈麻躲在车内。
那人走进贬所,铁甲军迅拦住了沈伯义等人,只有张钢铁一人在内。
“脱脱接旨。”
脱脱赶忙跪地,那人像没看见旁边的张钢铁一样,直接打开了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原来圣旨真是这么开头。
“朕痛定思痛,脱脱久居相位,功劳显赫,不该遭此谬祸,特赐西域葡萄酒一壶,即日起官复原职,回大都复命。”
还真是复职诏书,张钢铁听得有点恍惚,这任免也太随意了。
“臣…领旨…谢恩。”
脱脱深深叩,良久后才颤抖着站起身来接过诏书,传旨那人从篮子里拿出酒壶与酒杯,哗啦啦倒了一杯,从颜色上看是很正宗的新疆葡萄酒。
“今日适逢腊八,丞相快请喝下这杯御酒暖暖身子,别让你徒弟带的这些江湖朋友等急了。”
那人的态度已然变恭敬了。
“张大侠,本相现已官复原职,还请稍加避嫌,代本相谢过少城主。”
脱脱看着张钢铁说道,用眼神示意张钢铁赶紧走,不要让他难做。
“放他几人离去,不得有误。”
脱脱端起酒杯转向传旨那人,那人笑了笑,连忙走到门口。。
“丞相有命,放他几人离去,不得有误。”
此情此景张钢铁还能说什么?只得退出来,徐达听到那人称呼脱脱为丞相,脸上顿现喜色,此时张钢铁已经退了出来,脱脱官复原职,在场他官最大,谁也不敢抗命,众官兵迅让出一条道来放五人离去。
走出数里,徐达忽然停了下来。
“师父官复原职为何不让我回去侍奉?”
徐达的脸色有变。
“可能是因为你今天的举动涉嫌谋反?”
张钢铁道。
“诏书内容你记得么?”
徐达问张钢铁。
张钢铁将诏书内容转述一遍。
“皇帝道歉只用一壶酒么?分明有诈。”
徐达转身向贬所飞奔而去,四人连忙跟上,等他们赶回来时贬所周围已不见一兵一卒,徐达冲进贬所,但见脱脱仰坐在一张椅子上,七窍都在汩汩冒血,那一个空杯兀自握在他的手里。
“师父!”
徐达抱住脱脱放声大哭,张钢铁这才想明白片刻前的较量,那传旨的人说别让你徒弟带的这些江湖朋友等急了,分明是拿徐达等人要挟脱脱喝酒,因为他知道脱脱能够听出诏书是假的,脱脱若是说出实情,张钢铁等人必定不依,结果难免两败俱伤,所以脱脱提起酒杯也是要挟那人,以一命换多命,想到这里张钢铁的眼眶湿了,一个朝代的衰亡必定有一个过程,而脱脱的悲剧人生正是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