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功夫,又舔了一下。
衔玉:“……”
她真的很爱舔人。
衔玉腾地站起身,阮芽眨巴眨巴眼睛,手指点点肩膀,“不信你看。”
他垂眼看去,被她舔过的地方,那渗血的皮肤竟真的有消退。他只知月华心可起死回生,没想到她的……她的唾液,也能治愈伤口。
他板着脸,伸手在衣桁上取了亵衣穿上,系得紧紧的,“不用麻烦了,明天一早就能好。”
阮芽探身勾他的手,“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不喜欢。”他在她身边坐下,严厉警告她,“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这样,太不像话了。”
她歪歪头,想起了什么,问:“那你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穿衣服,还光着身子坐在这里,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弄吗?”
他那么白,那么显眼,真的很难不注意到,明明就是他自己脱光了来勾引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衔玉脸都红透了,把她往被子里一塞,“睡你的。”
阮芽重重“哼”了一声,“不识好人心。”
床头有一盏莲花样式的琉璃宝灯,暖黄的灯光照亮这方小世界,衔玉在榻上静静坐了一会儿,俯身靠近她,轻轻地握住她肩膀,问出一个困扰了许久的问题。
“你今天,在柳催雪的房间待了那么久,你们说了什么?”
阮芽睁开眼睛,脑海中有两个白色光点,‘叮’一声连成了线。她想起来了,在地里的时候,他是自己要脱了衣服背犁耙的。
那时她天真以为,他真如嘴上说的那样,嫌天热,所以才光膀子犁地。回家以后,洗完出来也不穿衣服,在门口抱了她好一会儿……刚才坐在榻上,那白花花的皮肉,不就是送到她嘴边来吃的?
“黑子。”阮芽翻了个身面对他,眼睛里满是戏谑的笑意,“你不会真的是在勾引我吧。”
衔玉没有回答,而是从被子里握住她的手拿到外面,撩开袖子,显出她细白腕子上浅浅的淤痕,“这是不是他弄的?”
她轻轻点头,“我们吵架了,他捏住我,但是我的力气很大,我挣开他了,他就开始吐血,我害怕爹爹责备我,我就来找你了。”
衔玉喃喃出神,“吐血……”
他们吵了什么,衔玉不用问也知道。柳催雪同蓬英是旧友,可以光明正大住在她家,他们从前还有婚约,现在他病好了,聪明了,摆明了是来抢他的丫丫。
与之相比,他一点优势也没有,只能出此下策。
过了很久,在阮芽都快睡着的时候,他在她耳边幽幽问:“那你舔过他吗。”
她打了个哈欠,翻身搂住他的脖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就脱衣服。”
不脱也有很多能舔的地方,衔玉不依不饶,“那别的地方呢,你告诉我,今晚我们就不分开睡。”
“没有啦。”她闭着眼睛,乖顺地贴在他胸口,将要入睡,语声朦胧,“我只舔过你和娘亲,娘亲也好多年没有舔了,她嫌弃我。”
莲灯静静散着温暖的光亮,半梦半醒间,阮芽听见他在耳边小声说:“我不嫌弃你。”
怀里的身体因骨架娇小,各处都十足绵软,连骨头也是纤细的,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折断,衔玉鼻尖蹭了蹭她的顶,托住她脑袋放在胸口,使她能靠得更舒服。
这一觉睡得极好,阮芽今天没再赖床,鸡叫三遍之后就坐起来了,外面天将将大亮。
衔玉总是比她早,等她醒来,他什么都准备好了,给她擦脸,看天气给她找衣裳穿。
坐在妆镜台面前梳头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看见他动作温柔熟练为她挽,编辫,脸色却不太好,眉头深皱着,凝聚着厚重的阴云。
昨天他们不是挺开心的吗,这一大早的,又怎么了。
屋子里能听见蓬英在外面做饭的声音,阮芽在镜子里冲他挤眼睛,他摇摇头,唇角微勾,露出个笑模样,勉强敷衍过去。
过一会儿,听见邻居家的狗叫,衔玉才弯腰在她耳边问,“你所有的衣裳都在柜子里了吗?”
阮芽点头,“都是娘亲和爹爹给我置办的。”
视线在她妆镜台上一扫而过,除了那两根红色的带,所有的东西都是的。
衔玉心中明了,属于他们的过去,都被丢弃。
如果这次她没回来,他就永远也找不到她了,不会有人告诉他她在哪里,他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结束。
就像小破观里的那棵月华树,他溯游而上偶遇,却因为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一眼成永别。
衔玉视线低垂,落在她细软白嫩的脖颈,小巧的耳垂,日光下领口白瓷的肌肤。
他开始想一些没有边际甚至不可能会生的事,比如她就这样静静地死去,再也找不到;比如再一次得知她的消息时,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无论是哪一种,衔玉都无法接受。
“喂!”阮芽伸手在他面前晃,低声催促,“快快变小,我们出去啦!”
衔玉回神,视线凝聚这张红润饱满的小脸上,消沉了一会儿,揉揉她的脑袋,“嗯。”
柳催雪几乎跟她同步打开房门,阮芽抬头,看见他今天换了身束袖的白衣,灰蓝长靴,丝绦束腰,神清骨秀的一副精神面貌。
“丫丫。”
他先开口打招呼,看样子根本不在意他们昨天吵过架,她蹦下台阶,走出两步才回头,“小雪看起来好多了。”